“哦,没事,我司机去了。”
原来刘澈刚才只专注于找路,没注意钱健君把活儿派给赶来的老周。
“哦,这样啊,那麻烦您了。”
钱健君把刘澈领到薛霁月病床前。
“小拾……”刘澈刚轻唤了一声,就生生忍住。
没一会儿,李静姿率先赶来。紧接着丘老一家,柯一可他们丶还有得知消息的涂心悦,都火急火燎前来,聚满一屋子人。
“家属们,你们的心情我能理解,但你们这样并不利于病人康复,留下一两人帮忙照顾就足够。”一位护士走进来劝道。
“好好,我们这就出去,给您添麻烦了。”钱健君礼貌地答应下来。
刘澈嗓音还没恢复,但他着急表态,“我留下。”
其他人也都纷纷表示要留下照顾。
钱健君和丘老商量道:“丘老,我留下来吧,您和夫人还有其他人就都先回去,咱们随时电话联系。这个医院我也有些朋友,都是各个科室的专家,我待会儿打电话让他们过来帮忙会诊一下。”
“嗯……”
丘老还在犹豫,刘澈猛地站起来,脚踝的疼痛让他险些摔倒,但他强忍着再次开口,“我要陪着小拾……”
钱健君走过去低声劝道:“刘医生,你看我在这儿方便一些,能更好照顾小月……”
刘澈回头面向钱健君,神情落寞。他喉头不断翻滚但终是没说出一字。
“刘医生,我陪你去看看脚吧,那会儿我看你摔倒感觉伤得不轻。”李静姿也劝着刘澈。
丘老是薛霁月的干爹,这时候他拿定主意,“健君儿,那你留下来,只是你一个人也不方便。小涂,你也留下。丘念丶猗猗丶小柯丶小周,你们随时准备换班,我们可能要做好持久战的准备。”
之後丘老看向刘澈,“小刘医生,听话,先去看看你的伤势,我看你的脚很可能是骨折。你放心,我虽然不在病房,但我就在这附近,小月这边的情况,我随时告诉你。”
当丘老的目光转向李静姿时,李静姿主动自我介绍,“老人家您好,我叫李静姿,是小月的朋友,也是刘医生的同事。”
“小李,那麻烦你照顾一下小刘医生。回头一定当面感谢!”丘老说得非常真诚。
“您客气,分内的事情。”
丘老的安排合情合理,大家无不依从。
李静姿蹲身检查刘澈的脚伤,基本断定是骨折。她去借来一辆轮椅,搀着刘澈坐上去。
一直到她把刘澈推出衆人的视线,刘澈也只是低垂着脑袋,没再说话。
浓浓的长夜,没有梦。与无意识的深度睡眠不同,那纯粹的黑色本身就是一个噩梦,带着纯粹的恐惧,让薛霁月并无安宁。
最可怕的是睁开眼才发现,噩梦并不是噩梦,噩梦仍在眼前。
“小明,小明?”薛霁月呼唤着那个最能带来安全的名字。
耳边没有那温和的声音传来,取而代之是低沉磁性的声音,“小月,你醒了?”
“钱总?”
“是我!”
真的不是梦,薛霁月一阵慌乱,“我,我为什麽看不见?”
“医生说你可能同时伤到了眼角膜和视网膜。我这就去叫医生……”
“钱总,稍等,我睡了多久?”
“现在是下午,你晕倒大概6小时。”
“小,刘医生呢?”薛霁月最後的记忆是在刘澈眼前。
钱健君如实陈述。“他的脚骨折了,一位穿粉色裙子的美女带他去看医生,好像叫什麽姿,哦,叫李静姿。”
“他骨折了?……”
“月姐,你醒啦?!太好了吓死我了!”涂心悦带着一筐水果回来。
“傻丫头,我醒了,没事……”薛霁月强打精神安慰着涂心悦,但心里却五味杂陈——有对未知的恐惧,有感叹命运的巧合,有对刘澈的关心,又稍稍有一丝遗憾。
“正好心悦你回来了,你照顾着小月,我去叫医生。全面检查之前,小月你别乱动……”
因为钱健君和丘老的关系,好几个科室轮休的专家都被叫回来会诊。
“具体检查报告要明天才能出来,我们目前能基本确定病人别的方面都没问题,只是视网膜和眼角膜都受到损伤。视网膜可以通过手术修补。眼角膜目前我们医院只有人造的。”一位上岁数的专家最後给出忧喜参半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