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鸢一边唾弃自己矫情,一边又想为什麽当初活了下来,就应该跟着妈妈一起溺死在河里,这样就不用增添小姨家的负担,也不用来这个鬼世界做什麽鬼任务。
鬼任务?前几天系统发布任务说,要寻到《孤星剑谱》,也不知道那黑匣子里到底是不是。
现在钱不多了,又得做什麽养生丸丶酥饼。
于流觞那没交代好,我还骗了他……
“系统,原主身份是羁风楼少主,那我是不是可以去羁风楼,退出镜湖派呢?”
系统:“不行呀亲,我接到的任务是宿主要行侠仗义,匡扶正义,慈爱世人,羁风楼是武林中的魔教,与任务冲突。”
林鸢沉吟一会,道:“那我做完任务後,不回去了,可以直接自杀吗?”死在这个刀剑无眼丶强者为尊的世界,不会有人问津的。
说出来自己都觉得可笑,自杀还要申请。
系统顿了一刻:“我们与此间天道只签了六年契约,时期一到,宿主的魂魄便不能停留于此世。”
林鸢闭上眼睛:“哦。”
在6年後,她要举办一个死亡仪式,要神圣而肃穆,算是对自己最後的善意吧。
她一翻身,从虚空中召出日记本,写道:“六年後,死亡仪式。”
笔记本消失,林鸢又躺下,耳旁响着嘈杂的背景音,脑中不自觉浮现一些画面。
从七岁妈妈去世後,她一夜间长大了似的,不再抢着答话叽叽喳喳,不再天真地以为吃颗糖就不会苦了,她懂事起来,耐心地听他人讲话,当个可靠知心的朋友,会喝一碗一碗的苦药不皱眉。
而後五个月的沉默寡言,五个月的深陷泥沼不得动弹。
用了五个月,她将从脑中长出的藤蔓砍掉,肢体获得解脱,不料藤蔓结了种子,恶种早已潜伏埋藏于心,只待有朝一日生根发芽,再次将她操控。
不过这次应该是藤蔓重生的最後一次机会,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林鸢攥紧了拳头。
须臾,房门被轻轻打开,袁轩朗轻步走到林鸢面前,看她闭着眼,以为睡着了,放下东西便要走。
“师兄。”林鸢起身叫住他,面上已经恢复了平静,仿佛方才什麽都没发生过。
袁轩朗唇角一贯挂着笑:”师妹醒了?师兄给你买了绿豆饼。”他指了指方桌上的绿豆饼,它们被油纸包着。
林鸢疑问道:“师兄不是说买糖吗?“
袁轩朗知道她不喜吃太过甜腻之物,却不想说,于是装得神神叨叨:“糖性属阴,大病体弱之人不可吃太多的糖,易破坏体内平衡。”
林鸢现在没脑子想,袁轩朗为什麽扯这些,直截了当地问:“师兄,《孤星剑谱》可找到了?”
袁轩朗神秘一笑:“根本没有《孤星剑谱》。”
林鸢皱了眉:“什麽?”
袁轩朗:“你想知道?那稍等。”
他回自己客房拿出那个黑匣子,又回来递给林鸢。
匣子的锁已被撬开,林鸢打开它,只见一张破旧泛黄的纸。
纸上写到:“
吾乃樊晔,曾是江湖一游侠,善用剑,自创“孤星十八剑式”,人送绰号“孤星道人”。
然,吾引以为傲的《孤星剑谱》竟会使人走火入魔,当年我误杀爱妻和吾子,痛彻我心,为赎我罪孽,吾遂退隐寺庙,剃发为僧,为亲人超度。
“如河驶流,往而不返,人命如是,逝者不还。”人命贵乎!人命薄乎!
为防悲剧重现,吾本将《孤星剑谱》尽数毁去,然吾实不忍心,便将孤星剑意融于此室天花的佛像,参悟多少全凭後辈。
尚有一事牵挂,吾曾将《孤星剑谱》赠与一人,也不知那人如何,恳请念此信者,若有缘得见那人,务要提醒他剑谱之弊,敬谢不敏。
樊晔书。”
补充:明。王肯堂《证治准绳。杂病》:“溺水,捞起以尸伏牛背上,无牛以凳,控去其水,冬月以棉被围之,却用皂角以生姜自然汁灌之,上下以炒姜擦之,得苏可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