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他怎麽说?顺着哄一哄?对对对,我知道你障碍,你真障碍,你最障碍,放心吧你那玩意儿这辈子都不成。
距离何岭南要求秦勉松开他过去了至少五秒钟,分别压在他胯和肩的力量没半分松懈。
从上方渗下的呼吸像沙漏里不断流淌下来的细沙,细细地掠过他神经末梢。
何岭南错开视线,不知道说什麽才让秦勉主动下去,脑中乱到了极致,似乎有很多人在高高低低地说话,他皱紧眉,尝试往起挣:“秦勉?”
当事人秦勉觉得自己有冤屈。
他发誓,把何岭南带回家这个举动绝不包含任何不好的意图。
但此时此刻,他被始料未及的意图充斥,只差一个呼吸,就会扑上去,做违背何岭南意愿的事。
他清清楚楚看到了何岭南的惊讶,还有躲闪。
躲闪让他没由来地愤怒,一半想彻底撕开这个人,另一半想抓一把最甜的奶糖放到何岭南手里。
秦勉闭了闭眼,想出解决办法——说实话。
隐藏一部分实话,再说一部分实话,像上次在新缇对何岭南说过的,隐藏“我希望你能跟我走”,只说“实战对我很重要,找不到比你更好的摄影师”。
想着,他望着何岭南的眼睛开口:“很抱歉,我对你有反应。”
现在已经被吓的什麽反应都没有了。
倒是何岭南,稍稍歪过头盯了盯他,然後居然直接擡起膝盖去验证他说的话。
就算膝盖没带着任何力道,脆弱的部位冷不丁一挨上,仍是条件反射地闪了闪。
何岭南的表情更疑惑了。
秦勉很少能见到何岭南眼睛睁这麽圆,像年画上的福娃。
“已经消下去了。”秦勉解释道。
何岭南:“那麽快……就消?”
“我说过,我有病。”秦勉回答。
在新缇意外遇见何岭南醉酒耍疯那一次之後,长达两年的病情有了转机,甚至每次回想起那个画面都可以有些反应,但没办法像正常人那样维持正常的时间。
何岭南扫了眼电视机屏幕。
秦勉顺着他的视线也看了看,走之前忘记拔下U盘,电视刚才播了重口片。
视线落回何岭南脸上,片子里出现过的道具挥之不去,他控制不住联想,身体跟着再次发起热。
“医生说,让你多接触刺激源?”何岭南问。
“是。”秦勉说。
何岭南:“多接触,你会康复?”
“需要时间。”秦勉如实说。
“你就告诉我,”何岭南的语气开始急迫,“医生说接触刺激源有什麽用!”
“遇到有效刺激源,会逐步好转。”秦勉一字一句地重复医生说过的话。
何岭南:“我是有效刺激源吗?”
空口无凭。
秦勉的视线顺着何岭南的眼睛往下,擦过鼻梁,落到嘴唇,在飞机上待得久,何岭南干燥的下唇上有一处起皮,起皮挤压出一条鲜红的唇纹。
呼吸间,嘴微微张开,露出排列整齐的牙齿。
秦勉试探着松开压在何岭南关节上的手,挪到附近地板上,然後低了下去。
呼吸靠近,再往前一点点就能碰触到对方,他看见何岭南绷僵的颈部线条。
秦勉停住,静静等待。
那道凸起的筋落回皮肤表面,何岭南再一次放松,秦勉这才贴上去,完成动作的最後一部分。
出乎他自己意料的,他并没有撕掉何岭南,那些狂风暴雨被强行禁锢在心口,以血流的方式乱窜,何岭南的唇那麽软,接触的一瞬,秦勉却仿佛遭了电打。
回落成常态的本能再一次有异,几乎碰到何岭南的腿。
秦勉後退,接触断开,他抓住自己的理智,去回答何岭南的问题:“是,你是有效刺激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