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以前来他们村的那些年轻知青们,以前跟着知青脱过盲,学过习的陈爱国,再次低声感慨起来。
“爷爷奶奶你们别说了,其实我也是跟着别人说的照猫画虎的做。我们班有个从市里转来的,她家开了好几个拉面店,这些都是她聊天时跟我说的。我会起开店这个心思,也是受到了对方影响和刺激了。”
感觉有些不好意思,也有一点点开心。
被自己爷爷奶奶夹在中间的陈盼,立马抱着自己手上的装青稞酒的手提袋,跟自己爷爷说起她那个莫须有的城里好朋友。
班车在黑夜里晃啊晃,想到自己最近几天出去买东西办手续,其实一点都没有真正碰到麻烦和刁难,并没有发生一件让她拿着手续总是来来回回跑路的情景。陈盼轻轻的笑一下,又再次有了这个年代其实挺好的感觉。
“至少这个年代的人真的很单纯,并没有故意折腾人的人。”想起上辈子自己去办一个手续,那人一次告诉她一个要求,每次问的时候从来都不会全部都告诉她。让她来来回回跑了四五次,最後等她真正发火了,才有人出面迅速解决的事情。陈盼就是再次有了一种,九十年代其实也挺好,重生也挺好的感觉。
*
後面的几天,陈家的一家三口,都是起早贪黑的忙碌。
因为要忙店里的事情,他们一般都是早晨五点就起来。
起来喂好家里的所有牲口,拿上昨天晚上准备好的面粉丶食用油丶锅碗瓢盆丶铺盖毛巾等东西,他们就站在了他们西面的路口等班车。
这个时候,他们这里从陈家镇发出的那趟最早班车就会在六点十分,准时到达这里。
“你们今天又挺早啊!”
车上司机最近都跟他们熟悉了,等他们上去後还跟他们打了声招呼。
“是啊,是啊,你们也挺早啊!”
匆匆的回应一句,随即陈爷爷就带陈奶奶和陈盼赶快进去找座位了。
“一共一块二!”
这趟车上的售票员也已经熟悉他们,见他们坐稳了就过来迅速的收钱。在给他们拿车票时,对方还下意识的看了看他们今天拿的行李。见他们今天拿的行李不算特别夸张,也分成三份了,对方犹豫了一下,终究没有像上次那样多收他们一份行李钱。
心疼的给完三个人的车票後,习惯性坐在最後的三人,就闭着眼睛赶快休息一下了。
等摇摇晃晃半个小时後,他们的一天就又开始了。
跟平时一样,这几天陈盼最主要的任务,就是跑那些手续。几乎是一过来,陈盼就提着她的青稞酒手提袋,继续出去了。
而陈爱国则是继续整理店里,既然店里的格局改变了,那店里的电路也要往前走一点。除了这些外,他们也要考虑後续的居住问题。
因为他们基本算是把炉子丶案板还有储物空间都放在店铺的前三分之一处。中间的位置,陈爱国就像把之前的酒柜隔断往前挪,然後後面空间做出一个小小的三四平小隔断房,打算未来给孙女居住。这样以後陈盼来到这里,也算有单独睡觉的空间了。
陈爷爷按照之前跟自己妻子的讨论,认认真真的规划改造着。後面见自己一个人搞不定需要买板子,他跟自己妻子说了一声,随即就出去找做隔断的专业人士了。
在陈爷爷出门找人时,已经实验了好几天的陈奶奶,则是一遍一遍揉着面,一遍遍看着自己手上的原材料,一遍一遍改变着做饼子的配方和火候,力求做出最好的饼子。
做了几天烧饼,她现在算是越做越没谱了,也似乎尝不出自己做的饼子的好坏了。
所以在又做出几个新烧饼後,她犹豫了一下,终于端着两个烧饼第一次进了旁边的秦家小卖铺。
“那个阳阳啊,你能帮奶奶尝尝我做的饼子吗?”
“好!”
今天年十四了,自己母亲早就跟着同村的阿姨们,一起去不远处的广场上看上午的社火表演了。
虽然有些意外对方的到访,但今天穿了一件红色高领毛衣的秦阳还是起身礼貌的接过对方手上的东西,并且找凳子让对方坐了。
然後等十一点四十多,等陈盼提着她的青稞酒手提袋再次回来时。看到的就是那个叫秦阳的白斩鸡小房东,正站在她家店铺的门口,苦哈哈吃饼子尝味道的意外场面。
至于陈盼为什麽一看到对方那样,就知道对方是在帮他们家尝味道,自然是因为最近几天陈盼跟她爷爷经常干这个。不仅如此,最近连他们家的一日三餐其实都是吃各种饼子配咸菜和炒菜。
所以现在陈盼一看到对方那样,就感觉嘴巴发干了,也特别能感同身受对方现在的无奈和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