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动活泼的少年脸凑到她和手机之间,宗盐只能看到他毛绒绒乱糟糟的卷毛,发丝之下,白净纤细的脖子就像霜雪立在枝头,对人无害地笑着。
他的背影,没有一丝防备,从来坦坦荡荡,即使宗盐此时掐住他的后颈。
白袤大概会软软地叫唤一声,然后好奇地转过头来,眨着一双狡黠的猫眼,笑着问她:“学姐,你干嘛,好痒。”
他不会觉得宗盐会有恶意。
宗盐在他心里如清风朗月,即使遇乌云蒙尘,也依旧敞亮。
但是宗盐想,她是那样好的人吗?
她并没有忘记烂尾楼的那些日子,
她囚禁了一个人,汲取他的痛苦无助为生,以他的病态依赖为精神养料,想饲养一只宠物一般饲养着一个人类。
甚至,她还和宠物发生了关系。
学业上的成就无法让她开颜,她本该获得那些。
工作上的天赋也只是让她有些讶异,庆幸有了更好的赚钱方法。
但是,一个曾经高高在上,骄傲狂背的男人,弓着腰,跪在她身前,因她而哀鸣,把脆弱毫无保留地展露,让她肆意驰骋,将一切都发泄在他身上。
宗盐才第一次感受到愉悦。
这样的她,与白袤眼中的她,全然不是同一个人。
她的阴私诡欲,她的控制扭曲,都藏在那个小小的房子里。
只有一个人见过。
宗盐抬手,放在他的后脑勺上。
“好,今晚一起去看。”
白袤高兴地出门去学校了。
留下的无忧无虑似乎还存留在这个清冷的房间里,past小声哼唧几句,不舍地收回眼神,趴到了地上。
吃也吃了,玩也玩了。
该睡回笼觉了。
它蜷缩在宗盐的脚边,耳朵还时不时警惕地抖动一下。
流浪了这么久,它见过善良的人类,像它的主人一样,更遇见过无数个想要伤害它的家伙。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睡得太死。
这是生存的必需。
不过,主人就在身边的话,勉强睡熟一点,是没关系的吧?
所以,宗盐手机铃声响起来的时候,它也只是砸吧了两下嘴。
宗盐看了眼屏幕,上面显示了来电人名字。
她没有接。
屏幕上一跳一跳的绿色图标仿佛谁人不安的心,越跳越快,快要蹦出方窄的边框来。
来电中断了。
室内恢复安静。
然而不等人反应,它又以更加激动的反应在桌子上震动起来。
好像如果不接,它绝不会罢休。
宗盐拿起手机,语气平淡:“喂。”
“喂什么喂,你为什么不回老子信息!”
“回什么?”
“电影啊?!”
司疆把手机再一次放到眼前,难道他信息发送失败了?
没有啊,没有那个红色的感叹号啊。
他当年拿到手机第一时间,就是联系宗盐,可是他被拉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