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脚下。”
枢密使赵区域未等通传便大步跨入,玄甲未卸,腰间铁锏撞得叮当响。
他额角挂汗,手中紧攥一卷染了夜露的边报,身後跟着两名气喘吁吁的急足。
“殿下!”
他单膝跪地,声如洪钟,
“出大事了!”
宋尘宇上前一步扶起他,目光已扫向那卷边报,
“慢些说。”
“北方嵚东军绕道陇南,已破阳平关。
南边江州知州周撤丶本城节度使赵炎反了,前锋军正在向裕安靠近!”
屋内瞬间死寂。
扶摇攥紧了帕子,心跳加速。
宋尘宇俯身拾起那两卷边报。
第一卷是北方宣抚司的急递,他扫过“嵚东军轻骑绕道”“守将称奉密诏”几字,眉峰微挑。
第二卷是京畿路安抚司的血书,写叛军“熟稔京城防务”“有内应递布防图”。
“殿下,枢密司已拟好调兵方案。”
赵区域抱剑而立,甲胄上还沾着方才与禁军将领会商的墨渍,
“殿前司出六千守裕安四门,侍卫司五千驰援平叛,馀下。。。”
他顿了顿,
“请殿下示下,是否增援东南部?”
宋尘宇突然转身,推开殿门。
夜风卷着枯叶,他望着东南方隐约的火光,喉间泛起铁锈味。
那是一年多前在边境与嵚东厮杀时,血溅在铠甲上的味道。
“增援东南部?”
他低笑一声,转身时靴底碾碎一片枯叶,
“嵚东绕道陇南,攻的是虚。
赵炎带叛军扑裕安,才是钓饵。”
赵区域瞳孔微缩。
宋尘宇已走到悬挂的《山川图》前,指尖点向凤翔与裕安之间的连线,
“嵚东的西路军看似攻久安,实则等我们调空东西部守军,便要直扑散关。
而赵炎。。”
他指尖划过秀州至裕安的虚线,
“他带八千兵,反扎崇德,是要逼我们把禁军主力压去南线。
届时嵚东便可长驱直入,占我中部粮仓!”
赵区域闻言低声道,
“那该如何?”
“分三路。”
宋尘宇转身,眸中映着烛火如刃。
“第一路平叛。”
他指尖转向崇德方向,
“马崇,侍卫马军司吴阅各带四千骑兵,不直接攻崇德,绕去嘉兴以北的平望镇。”
“平望?”
扶摇轻呼,
“那是太湖水网,叛军未必。。。”
“赵炎的旧部多是太湖水盗出身。”
宋尘宇冷笑,
“他们在平望有私港,藏了二十艘快船。
他俩可带骑兵一南一北截了这些船,叛军退路便断了。
困兽犹斗,不如逼他们弃船登岸,在太湖滩涂决战。”
赵区域额头渗汗,笔走龙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