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踢着路边的小石子,忽然想起昨晚没说完的“补偿”,偷偷瞟了眼身边的楚砚,心里的小算盘又开始噼里啪啦地响,等晚上吃完饭,可得好好算算这笔账。
五点半的宿舍里还拉着遮光帘,苏念趴在床上睡得正香,脸颊陷在柔软的枕头里,呼吸均匀得像只小奶猫。
楚砚收拾完自己宿舍的卫生,过来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阳光透过帘缝漏进来,在他露在外面的胳膊上投下一道细窄的光带。
“小懒虫,该起了。”楚砚走过去,指尖轻轻捏了捏他的耳垂。
苏念唔哝着翻了个身,把脸埋进被子里:“再睡五分钟……”楚砚低笑一声,干脆弯腰把人打横抱了起来。
苏念在他怀里蹭了蹭,眼睛还没睁开,就下意识地搂住他的脖子,像只树袋熊似的挂着。温热的呼吸喷在楚砚颈间,带着刚睡醒的奶气。
“来洗把脸,不然带只小花猫去见张昊?”楚砚把他放在卫生间的台面上,拧开温水递过毛巾。
苏念迷迷糊糊地接过,胡乱擦了把脸,水珠顺着下颌线往下滴,被楚砚伸手接住。
等他终于清醒些,看着镜子里自己乱糟糟的头发,不满地瞪了楚砚一眼:“都怪你,不早点叫我。”
“是我不对。”楚砚顺着他的话,伸手帮他理了理头发,“奖励你晚上多吃两块松鼠鳜鱼?”这才把人哄好。
曲水流觞的包间里,张昊正给林薇薇剥虾,听见门响抬头,看见楚砚牵着苏念走进来,笑着打趣:“我们的小祖宗可算来了,再不来我点的糖醋排骨都要凉了。”
苏念刚坐下就哼了一声,故意别过脸不看他:“谁让你抢我薇薇姐的,罚你今天点的菜都归我。”
林薇薇笑着推了推他的胳膊,把菜单递过来:“别理他,想吃什么自己点,今天我请客。”
苏念这才转怒为喜,接过菜单就开始报菜名:“松鼠鳜鱼、桂花糯米藕、蟹黄汤包……还有那个冰糖肘子!”
楚砚坐在他身边,自然地帮他倒了杯温水:“慢点点,吃不完。”
“吃不完你打包!”苏念头也不抬,笔尖在菜单上划得飞快。张昊看着两人斗嘴,和林薇薇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笑意。
等菜上桌时,苏念已经被林薇薇哄得眉开眼笑,正拿着汤包喂她吃,嘴里还念叨:“薇薇姐你尝尝,这个超好吃,比我妈做的还甜。”
酒过三巡,张昊忽然放下酒杯,看着众人认真地说:“跟你们说个事,下个月我生日,到时候想正式宣布一下,我和薇薇要订婚了。”
林薇薇脸颊微红,嗔怪地看了他一眼,眼里却满是笑意。
苏念手里的筷子差点掉在桌上,随即欢呼起来:“真的?!那我要当伴郎!”
“没问题。”张昊笑着应下,看向楚砚,“你也得来。”楚砚举杯,和他轻轻碰了一下:“恭喜。”
苏念看着眼前这对即将订婚的人,又转头看了眼身边正帮他挑鱼刺的楚砚,心里忽然暖暖的。
他偷偷在桌下握住楚砚的手,指尖在他手心里轻轻挠了一下,真好啊,大家都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
窗外的天色彻底暗了下来,包间里的灯光暖黄,菜香混着欢声笑语,谁也没注意到,包间外走廊的阴影里,有双眼睛正死死盯着门口,像蛰伏的毒蛇。
车子刚停稳在宿舍楼下,苏念就解开安全带,等不及楚砚绕过来开车门,自己推开门就往楼道跑。
楚砚拎着打包的点心追上去时,正撞见他站在宿舍门口等,像只等主人回家的小狗,眼睛亮得惊人。
“跑这么快干什么?”楚砚刷卡开门,刚把钥匙放在玄关,就被苏念猛地扑进怀里。
苏念搂着他的脖子,踮起脚尖往他脸上凑,鼻尖蹭过楚砚的下颌线,带着点刚喝的果酒的甜香:“要亲亲。”
楚砚低笑一声,顺势托住他的臀,把人抱起来抵在门板上。
吻落下来时带着不容拒绝的温柔,从唇角到耳垂,再到颈间,苏念被吻得浑身发软,只能死死抓着楚砚的领口,呼吸都带着颤音。
“唔……哥哥……”他推了推怀里的人,脸颊红得像熟透的樱桃,“喘不过气了……”
楚砚这才稍稍退开,额头抵着他的,指腹摩挲着他被吻得泛红的唇:“刚才不是很主动?”
“那也不能……”苏念话没说完,又被他啄了一下唇角,顿时没了脾气,只能哼唧着往他怀里缩,“我要洗澡,你去给我拿衣服。”
“遵命。”楚砚抱着他往卧室走,把人放在床上时,苏念还不忘踢了踢他的小腿,“还要放热水,水温要刚好,不能烫也不能凉。”
“知道了,小祖宗。”楚砚捏了捏他的脚踝,转身去浴室准备。哗哗的水流声传来,苏念趴在床上,看着他忙碌的背影,忽然觉得心里被填得满满的。
以前在苏家,楚砚也是这样,会提前帮他放好热水,把睡衣叠得整整齐齐放在架子上,甚至连沐浴露都帮他挤在起泡网上。
那时候他还总觉得不好意思,现在却理所当然地享受着这份照顾,甚至变本加厉地使唤他。
“哥哥!”苏念忽然喊了一声。
“怎么了?”浴室里的声音带着水汽的湿润。
“没什么。”苏念蜷起脚,嘴角偷偷往上翘,“就是想叫叫你。”
水声停了,楚砚探出头来,额前的碎发被水汽打湿,贴在光洁的额头上,眼神温柔得能溺死人:“水放好了,过来吧。”
苏念慢吞吞地爬起来,走到浴室门口时,忽然被楚砚一把拉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