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聊可以学习,你的作业还没动。”贺时昭已经走进客厅,对他说道。
“我只是无聊,你这是要我死。”周昀撇撇嘴,不过还是拿起一侧的iPad,对他说,“不过我爸考我的这个问题我还没想好怎麽回他,你帮我看看呗。”
贺时昭顺手接过平板,这个刹那,他与夏存只隔着一张沙发和一个周昀。
女孩站在沙发後的台阶上,与他一般高,大约是因为昨晚她居高临下的姿态仍清晰在目,他唯有刻意克制眼帘的下垂幅度,避免与她四目相对。
“早啊。”
女孩的声音响起,贺时昭接过平板的动作一滞,擡起眼看她。对视须臾,他复又别开眼,平淡说:“早。”
边说,边以一种不自然地姿态坐到沙发上。周昀递来的平板上,“酒庄”“工人”“减産”这样的字眼也像云那样变幻着,一直变幻到女孩离开客厅才逐渐变得清晰。
……
夏存顺着若隐若现的钢琴声寻觅,穿过茶室,琴声变得近在咫尺。她将脑袋贴在门外,听琴声通过骨传导牵动她的身体,直到琴声停下。
她推开门,琴室里两人一齐看过来。
坐在钢琴前的苗雯有些诧异,和门外的女孩对视几秒後,开口问她:“要进来吗?”
夏存停顿几瞬,然後像猫那样从缝隙钻进室内,再将後背紧紧贴在门後。
原来贴在门後是这样一种感觉吗?
心脏会扑通扑通跳。
“过来坐啊,站那儿干嘛?”苗雯这样招呼道,好像之前那些沉默并不存在。
夏存慢吞吞走过去,在童安羽身旁的一张椅子上坐下。
两个女孩都看着她,苗雯看上会儿,忍不住叹了声气:“好啦,不是故意要吓你的。”
夏存困惑眨了眨眼。
苗雯和童安羽对视眼,这才说:“你是不是觉得昨天大家都怪怪的?”
她点点头。昨天他们所有人都像是生着好大的气,回到别墅後谁都没开口讲话,直到晚餐结束後他们才终于开口说话。
“其实是水野先生让我们这样做的啦。”
当两个少年弃船而逃,其馀的少年们突然间像是被罩进一片阴影里,愤怒或委屈交织变化,直到水野先生的视频连到游艇上。
似乎是出于安抚,他向他们提出一个关于「反击」或者「报复」的方法,那就是用冷淡和冷落做出回应。
威力有限——他当然不会出什麽真正有杀伤力的主意,但至少这样会让他们出一口气。
谁让姜颂那家夥总是不顾人死活?
还有那个奇怪的女孩,她怎麽老是和姜颂混在一起,难道他们真的有什麽不一般的关系吗,她的加入难道一开始就是因为姜颂吗?
“那夏存呢?”苗雯在问。
屏幕上方,水野先生只是向衆人微微一笑,说:“作为从犯,我认为也该稍稍吓唬下她才对,你们说呢?”
“……”好腹黑!
“所以啊,不要怪我无情哦,毕竟你也很过分嘛。”苗雯这样说。
夏存则怔怔眨了眨眼,好像在消化某种情绪。很久,她问她:“那任漪呢?”
“唔……这你就要自己问她了。”
苗雯的口吻有点闪躲,夏存明白,任漪不理她的理由不会是这样简单。
水野先生也没道理管到任漪那里,他甚至根本管不了她,就算他是超人或者黑执事也管不了她。天大地大,任漪只服「悍妇水果店」的老板韩馥管教。
夏存耷拉下脑袋。
是不是都怪姜颂同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