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的是,不等她去见,正主倒来找她了。
“好孩子,你此去一切都还好吗?”霍姨娘喜极而泣,拉着他打量个不停,“有没有受伤?有没有生病?吃的还习惯……”
“姨娘。”
他打断她的话,一双眼幽沉得有些怕人:“我只信你说的。”
霍姨娘心头猛地一阵惊跳:“什、什么?”
“筝儿和云意。”
霍姨娘说不出话,像有千斤重的东西压在喉舌上。
他声音枯涩喑哑,再恳求地唤她一声:“姨娘。”
“小郎君或有行事不周处,引得旁人有些说三道四……”
“什么不周?”
霍姨娘容色变得惨沮。
“他应当避嫌的,不该于无人时与嫂嫂独处,更不该夜深时从东院出来……可他们必然是没有什么的,你万不要听信了流言!”
府里早已不似之前那般,凡事要求呈禀到小郎君面前。
自东院的杨娘子确认身怀有孕后,魏夫人推说头疾无心理事,小郎君则将府中大小事务交给了霍姨娘掌管。
最近几个月,魏云意极易动怒,伺候西院的奴婢们如履薄冰。
大郎君归府,本当及时报与小郎君知晓,但西院的门关着,里面的那位主子有交待在先,一概事不理,一概事去请示霍姨娘即可。
奴婢几个徘徊在院外,想进去通传,又怕受责罚。
其中一个推开院门往里张望,见房门紧闭,料想小郎君今日心情不佳,便更不敢往里迈了。
魏云意的确烦闷。
不知为何,今早起来后,他胸口就闷着一团浊气。他闭了门,在屋子里调一张古琴,那琴音却像作对,怎么调都调不准。
听见敲门声,他不耐烦地起身。
开门即看见兄长。
意外与惊喜交加,他眼里转瞬透起光亮:“兄长回……”
魏君行没给他说完话的机会,结结实实的一拳揍到他脸上。
“她是我的妻子,是你的大嫂,你怎么敢在她身上动歪心思!”
魏云意摔扑在那张古琴上,脆弱的丝弦在他手掌下断绝。脑海中有一时的空白,他呆了呆,抬手从嘴角抹下一指鲜红血迹。
——居然知道了吗?
他没有问是谁告诉他,又是怎么告诉他的,因为那些全都不重要了。
“呵,大嫂……”
魏云意苦笑,他撑起身体,看到琴弦断了两根,他有些疼惜:“你一定不知道,我认识她远比你早。”
魏君行皱眉:“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