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陵崔家再有钱,长安的名医再妙手回春,全不能改变那清冷山宅中美丽花朵早夭的命运。
“繁华……一梦……”
魏云意睁开眼,他从窄榻上坐起。
案上那盏参茶已经搁凉了。
他的手伸出去,却陡然停住,随后很快收回了。
头更加胀痛。
魏云意用力按住太阳穴,他的头痛得快要裂开。
原以为崔傲儿是救命稻草,可是放纵欢愉过后,他的心绪反而崩落得更加厉害。
——为什么?
——哪里不对?
——到底是哪里不对?!
他狼狈弓腰跪倒,眼前事物变得模糊。
参茶被打翻了。
几日后,魏君行发现魏云意又不见了。
这回霍姨娘是知情的:“小郎君去颍州了。”
杨筝错愕:“颍州?!”
封小池自言在颍州等了魏云意好久,她应该是住在颍州的。
“颍州?”魏君行更是不理解,“他突然去颍州做什么?”
霍姨娘说:“这事本该早令郎君知晓的,怪我一时忙忘了,还请勿怪。”
接着再道:“小郎君是说,他离家之时,行至颍州,遇上了麻烦事,多亏有个人帮了他,可以说得上是救命之恩。这番想起,就要去谢那个人,小郎君找夫人支了一笔钱,还卖掉了自己珍藏的几幅字画。”
颍州。
什么救命恩人,或许只是托词吧?杨筝想,他去颍州,八成是找封小池。
听了霍姨娘说的,魏君行惊诧到以为听错:“他卖了什么?”
“字画。”霍姨娘肯定无二地点头,“其实不止字画,还有好几件古物,小郎君不让声张,是伺候的人偷偷告诉我的。”
“什么样的救命恩人,需要他掏空自己的收藏去报答?”
“这……不知道。”
魏夫人对待幼子一贯宽纵,给魏云意的钱只多不少,即便如此,他还要变卖自己的东西。
魏君行凝思良久:“他不会被人骗了吧?”
杨筝挑眉,暗自腹诽,天底下的人全被骗一遍,你弟弟都不会被骗。
霍姨娘着急了:“那怎么办?找人去颍州把小郎君追回来?”
魏君行还在思索。
颍州,大笔的钱财——直觉告诉杨筝,魏云意此行定然和封小池有关。
是良心不安了?
是因愧疚而来的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