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比较,晁虎汗颜靠边。
绾发顺畅时,浣娘又说:“虽然大将军将楼里的地形图带走了,但郡里肯定有人去过仲春,实在不熟地形,我们还可以叫去过的带路。”
晁虎朗声接:“是啊!也是个主意!”
尉迟媱冷不丁说:“但我们不去仲春。”
“那是去哪儿?”
“叔昶郡。”
浣娘手里的梨花梳一停,疑惑:“为何?”
“随爹,我也悖逆。”
三人入得山林,野地无径,目中所及只是秋意草木,四周都是扇动的哗哗声,几近吵嚷。
晁虎挥动铁钳,背着铁箱在前面劈斩开道。将半人高的灌木荆棘折向两边踩倒,身後是尉迟媱,浣娘守在最後。
尉迟媱平日策马成习惯,长途只作短途,现在个把时辰过去,回头望望才发现脚力的有限,才不过弯弯折折的几段坡路。
将军府的金戈声势不在,浣娘长她十岁有馀,越发觉她这年纪,本真到底是个小孩儿,心中便疼惜。
“小姐,累了饿了便与我说,吃食就在包袱里,我还带了胶牙饧,小姐无聊可以吃着。”
为了行路方便,也不致使两女一老惹人眼目,浣娘暂作短褂裤装的男武人打扮,脸上的面目也同样换做男子的,和晁虎一样充当护卫。
浣娘提胶牙饧时,还往前半捞了一下尉迟媱的披风下摆。先前不这样近身侍候,一触摸,才知天下竟有这样的上等布料,轻软柔滑,如是溪流从指尖淌过。
可尉迟媱说:“由它去吧,都是山路,刮扯在所难免,反正最後都是无用的东西,你留些力气在脚上才是真的。”
浣娘贫苦出身,眼看又实在可惜。
“我还有件更好的,给钟离未白了。”她往前走。
这漫漫山路,茂密草丛里,高涨的秋草已到晁虎小腿,于浣娘是到膝盖,而对金钗的尉迟媱,就是已经到了大腿了。
三人浸在秋草里,他们说话也是多些生趣。
“小姐,钟离公子也年纪不大,但好像是浣娘平生所见,最为洞若观火的人。”
尉迟媱在前轻笑:“你比晁虎会识人。”大步,“钟离未白可是我一手带出来的。”
晁虎就在前面回头:“你带那文雅公子的啥啊?人家用饭一点声响都没有,你一眨眼的功夫,桌上就捅穿个大窟窿,这叫人还有什麽好学的?”
她皱眉止步,擡脚作势要蹬晁虎的大腿,他虽然挨不到,但还是捂着腿往前面蹦。
“哼,他吃饭,还真就是我带的,不信以後你自己问他,我不带他,他就跟小猫一样只吃几口。”
“这有啥好问的,别人家再答得不对,你又撸袖子要揍人了。”
晁虎说的尽是尉迟媱不爱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