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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 玉扇(第1页)

46玉扇

看过便阖上,他放回原位了。

“这没什麽,就一块极品冷玉,但就跟你家的那些箱子一样,笨重,我都觉得不便,你要是用着,估计本来没汗,能扇出汗来,不及竹丝扇万一。”

钟离未白忽然说:“定远大将军那年在北境战场,扩疆三十里,鸦宛胆颤议和,第一年进贡,其中便有一把冰玉折扇,四国之内,只有鸦宛那样的极寒之地才有。”

这一听,尉迟媱的笑容不自觉冷下:“就是要用三十里的鸦宛大地,来告慰我阿翁的亡魂,鸦宛的冷箭,淬满巫毒,阿翁离世之前,受多少痛苦折磨,那年阿爹穿着阿翁的血甲,在北境的将军府里临危承命,扛起尉迟军旗,要的,就是血债血偿。”

钟离未白身无武艺,但此时还是感觉到了她无意中散发出来的杀气。

都道古来征战几人回,即使是先上将军这样的一代枭雄,也终有刀光剑影里的黄泉末路。

而这甲胄只要有一日上身过,哪怕最後周全地班师回朝,但君心等待的,便是这些曾经气吞山河的将军,此时的老去。尉迟一族的先辈,有善终者少之又少,这嫡系的先上将军一支都仅剩尉迟媱这唯一的後继之人,旁系就更不用多说了。

他神思一时散开,本能问道:“你怕不怕?”

书架前抱臂,尉迟媱斜肩倚靠,目光上扬时忽染笑意。

“我们尉迟一族,从来就不是为了结尾终局而活的,活到战时,那就要攻无不克,活到盛时,也要无可匹敌。难不成结局难好了,我们这一辈子还得躲着活?尉迟家没有这样的道理,百年赫赫威名,本就该风头无两,那何必畏首畏尾。”

钟离未白说:“不用怕,我会保你。”

尉迟媱又要笑,明明他才是更需要照顾。

她目光看回扇盒,只是说:“东方珀如今在宫中是左右逢源了,进贡之物都能得到,还轻易舍得送我。”

“不是近来才得的,鸦宛苦寒,境内没有夏荷,而你所见的扇子,上面可是荷花图案的?”

“是啊,怎麽会是荷花?”

“冰玉难得,鸦宛视其为有灵之物,在他们的习俗和巫术中,冰玉有通灵的用处,所以对待此玉,只是打磨,轻易不雕刻,认为雕刻是伤玉和毁玉。”他解释说,“但楚妃在世受宠时,乘船游在琳琅阁的荷花池里,船上与荷风一舞,惊鸿万千,圣上大悦便将那把冰玉折扇赏赐给楚妃,还特意命人在上面多雕了荷塘的扇面。”

她嘴角微讽:“同样是楚妃的遗物,东方琅为一件烧过的舞衣拼命,而东方珀倒是看得开。”

钟离未白的目光有些不同:“三皇子如此重礼,阿媱,你可回信了?”

“本来想回的,他讲话很不中听,想骂回去,但写给你说仲秋不回的事情了,後来就忘了他的。”

这时,不用钟离未白再多说,尉迟媱忽然与他对视:“如此重礼,是要我回信。”

钟离未白正要开口——

“这便是孟阳最大的祸害!今天由丞相府押解回京!”

敞开的窗外突然飘来气沉丹田,振聋发聩的一声,他们一起走到窗边往下看。

茶楼阶前变得人潮拥挤,从上往下,只见黑漆漆的人头耸动。刚才说话的是骑在马上的大将军,身量投下的影子一人盖过多人。马後是一架铁制囚车,方方正正,高大醒目,如若抛了用途,看来竟有几分庄重气派。

这车严密如箱,四面都是无缝隙的铁皮,只顶上凸出一个人头大小的铁栏方盒,栏杆细密,该是有专门的机关可固定犯人脑袋,让人无法缩下去躲藏。

里面的人并不难认,尉迟媱相隔遥远,还是能一眼看见那抹鲜红的缨子帽巾。

茶楼下围观的人疑惑:“那苏老爷呢?大将军,苏老爷也罪大恶极,是不是已经绳之以法了?”

“是啊,苏少爷抢年轻女子,也是因为苏老爷偏要年轻女子给他开枝散叶,他心肠黑呢,孟阳旱灾最重的时候,也是苏老爷生出恶心思,给水定价,要我们买他府里的井水……”

定远大将军却忽然放声大笑。

钟离未白更加探身出来看,尉迟媱移过一手按在他那边的窗棂,防止他扶不稳。

“原来你们也知道这里为非作歹的,不止一个。”尉迟佑的马鞭朝身後囚车洋洋一甩。

囚车里发丝蓬乱丶头饰歪斜的苏少爷,孤零零地翘着脑袋,嘴里咬的麻绳绕在脑後绑住,本来还涕泗横流地呜咽,尉迟佑拿鞭子一指,顿时吓得面如土色,不敢动了。

尉迟佑引马踏动几步,宽阔的额头迎向日光,瞥着马下衆人,声音洪亮:“我还当你们都是眼盲心盲了,活日子当死日子过,打算一辈子都不吭声的。”

时过境迁,现在的孟阳人听得刺耳。

有一书生挣于人前,面目激愤,但到底不失礼仪,作揖後才捋好两襟说:“以小生之见,苏少爷虽然是个祸害,但最大的祸害,那该苏老爷,既然苏少爷都抓了,那大将军再抓苏老爷……”

看他头上的书生髻冠就厌烦,尉迟佑冷眼回:“去去去!你也够格跟我说道理!啰啰嗦嗦废话,你看不过眼有种就自己抓来,端着道理朝向我,你们读书人,就这耍嘴皮子的伎俩!”

书生一时瞠目无话,但有个蓑衣大汉接替而上,他头发也斑白,莽气道:“难不成大将军也是受了苏老爷的好处,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和腌臜为伍了?”

还得是这不要命的辱没,尉迟佑勃然大怒:“滑天下之大稽!我还瞧得上他的好处?!你自己龌龊成了什麽样子不晓得!青天白日,没良心到这地步,还有脸说这番狗屁话!”

那大汉也怒火冲天:“我龌龊什麽了!我做什麽没良心了?你不公道,那我就说句公道话!”

大将军的一鞭子猛地抽在那巨大的铁囚车上,像打在孟阳的每一座木建上,有近似劈斩折断的声音。

“那小太守在这里占职三年,喝你们的血,扒你们的皮,与苏家老小狼狈为奸,把你们视作贱命走狗,你们就对他恭恭敬敬!我尉迟佑既到此处,分文不取平民家用,为旱情,忙得连夫人寿辰和仲秋之节都没归家,现在你们水是喝上了,饭也吃到了,还骂我一声和腌臜为伍!好啊,这便是孟阳的良心!”

街道上,忽然极静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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