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根本不搭理,走便是走了。
板车一路推着这个嚎哭鬼快到军营门口,贺君焰碰上,才将人拦了下来。
那边贺家的随从好心给赵霁舟松绑,他涕泗横流,感激之情无以言表,只对贺君焰说:“兄弟,你是好人,谢谢你,你有家教,回头我东山再起了,喊你跟我一道挣钱……”
“别了,我不差钱。”
“那你差什麽?我给你搞。”
贺君焰借了个衣服给他,拍拍他肩膀,帮他认清形势:“兄弟,你还是先想着该怎麽帮自己赎身吧,上一个被卖到这里的,给我师父干到了死,好在我们这里,棺材还是包的。”
他有点迷蒙:“你师父好像很有权,是谁,能带我一起干吗?发财不?”
“叫尉迟媱,你认识不?”
两行眼泪热热一流,赵霁舟倒回了板车上。
惠山上的宁安寺里,钟离未白在与明烨大师下棋。大师看不见棋盘,都是由旁边的小沙弥口述落子方位的。
“今日是有人来接公子吗?”
他微微擡头:“大师怎麽知道?”
“今日的棋比往日果决,是不想让来人多等吧。”
“嗯,尉迟少主说黄昏时会来,说自北境回来後,还没有见过大师。”
明烨安静了下来,迟迟不问棋局。
“怎麽了?”
他伸出手,钟离未白会意,反手将手腕向前伸去。
明烨苍老的手指按在他的脉息上,半晌,脸上也看不出神色。
“公子不妨闭上眼睛,茶水扰眠,我让他给你一杯清水。”
“好。”
小沙弥从旁拿来水壶,为他新倒一杯,放在钟离未白手中。
他喝了,许是山泉自然,闭着眼睛饮下,心中果真感到轻盈。
“公子……”书一却发出了担忧的声音。
他睁开眼睛,身侧小沙弥手中的,竟其实是一个酒坛。
“寺中疗伤所用,你喝着,是不是已经没有味道了?”
钟离未白没有说话,因为他经提醒才闻得到酒香,可是,尝不出来。
书一脸色沉重地就接过他手中那杯来喝,烈酒,辣得呼呼吐气。
钟离未白心中不祥:“我怎麽了?”
“早些下山,再找一个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