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国皆无宁日,这天底下,还不悉数乱套了。”
她看向丹桂道:“你也不须叩头求命,咱们这里从没有过喊打喊杀的暴行,便是你偷了一囊珠,自有见官治罪。
单只办事不利,就从哪来回哪去,别人就罢了,你是生在谢府的,往年我瞧着长大,领在身边,还给你那爹娘赐了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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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依旧给他们赐礼,你去收拾东西,衣裳私银都带着,谁也不许扣了。
主意大的人,就过自己的主意去,来日再惹祸事,与谢府概无干系了,你落个自在,我也图个安心。”
渟云暗松了口气,想这反成好事,那丹桂有家有银只管出去过活,就是要替谁家为婢为仆,换个夫人就是。
没料丹桂哭声愈高,口口声声喊着若叫谢府赶出去,还不如一块青砖拍死她来的痛快。
又看出这里渟云最经不住求,连连唤她“娘子”,说是以后再也不敢轻慢。
只求向谢老夫人讨个恩典,留下她吧,留在谢府烧水劈柴浣衣粗活也使得。
曹嫲嫲哪容得她再高声,示意几个女使赶紧将人拖了下去。
碗里粥水还剩小半,早没了热气,腹中一阵瑟缩感涌来,渟云记起午间就没吃过什么。
其实在山上出门采药时,饭食无定,啃个炊饼果子喝一囊水也算当顿,饥饱没有过太明显的记忆。
来了谢府,一日三餐有人呈上,她不贪食,未觉饱足,反在此时,初尝匮饿。
那一囊珍珠还在桌上未收,谢老夫人视若无物,笑道:“你现儿来了也好,我就不着人再和你传话了。
我看呐,是你离我离的远了,没个人日夜护着,才叫些婆子奴才狗眼势利。
我着人收拾了院子,你以后,就住在祖母院里吧,还在你说念经那回住的屋里。
你得体谅你娘亲,云儿是她幼女,难免偏顾几分,本也无妨,可昨儿个一闹腾,没人说你不是,不定怎么编排她。
祖母说的可是?以后行事,三思啊。”
“嗯。”渟云盯着谢老夫人,重重点了头
谢老夫人笑着与旁边伺候的人道:“替云云换些热的来,个个都瞧见下场了,往后在我眼皮子底下,看谁敢欺她。”
片刻后曹嫲嫲再回来,躬身道是“丹桂寻死不肯走,先将人扣在房里,等她那爹娘来领。”
渟云低声道:“她作何不肯走呢?”
曹嫲嫲捂着胸口笑:“娘子啊,只有削尖了脑袋往咱们谢府求活路的,谁想被撵出去呢。
得是老夫人心善,还赏银子给她,要我说”
“还提她做甚么,你一会吩咐人,替云云拾掇了赶紧搬过来,再碰不上这等糟心事,何必浪费唾沫。”谢老夫人斥道。
“哎。”曹嫲嫲笑着答了话,走上前将桌上一囊珠趁手扭在一处,走至门口,吩咐外头丫鬟道:“丢远些,别再看着生气。”
她大抵是气急了,声调颇高,坐在桌前的渟云听的清清楚楚。
用过女使新呈的粥饭,谢老夫人看外面日头还烈,嘱咐晚些再走动。
渟云唯有听之任之,这一等等到日暮,园中鸣蝉见歇,中间曹嫲嫲又闲话般说了好些“行事不当,累己累人的”话。
她句句听得,又好像句句都不知道在说什么。
谢老夫人贴身女使芍药笑着请了渟云先,后头再跟着几个粗使婆子和小丫鬟,一群人往崔婉的小院去。
怪哉里头仍是没人,渟云不敢问辛夷苏木去了哪,低声问芍药,“怎今日我还没见过崔娘娘和纤云呢。”
芍药和丹桂皆是在谢老夫人身边长大的,昔日好友被撵,她凄凄不敢露于表,强颜笑道:
“大娘子来去,咱们哪知道的,四姑娘要问,晚间问老夫人妥些。
咱们还是赶紧,进去先打理了贴身东西,今夜住下免叫老夫人挂记。”
两个院子相隔不远,何来挂记不挂记,分明谢祖母是在托词,可她叫自己住过去又做什么呢?
渟云悻悻进屋,忽看到陈嫲嫲在房里叠衣,她连忙上前问,“嫲嫲在这,辛夷姐姐她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