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想到了小时候的事情,裴音不免觉得如今两个人的关系实在是叫人唏嘘,好好的一对兄妹怎么就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如果当年她的身份没有变化的话,会不会如今的一切都不相同了?
裴音摇了摇头,将这种想法从自己的心里驱赶出去,就算当年她的身份没有变化,将军府这些人薄情寡义也是真的。
裴音自幼在将军府长大,自认为是家里每个人心中京城贵女的典范,不管是盛将军还是盛夫人,都因为她的德行在京城之中颇有脸面,可一旦她的真实身份暴露出来,哪怕他们心里或许也知道,被换的时候她根本就是一个小孩子,又怎么能知道偷换孩子的事?
可却还是忍不住将过错全部都推到她的身上,好像这样就能让他们的心里好受一些似的。
“也不知道,盛将军跟盛夫人若是知道盛鸾不是他们亲生的女儿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谢云笙的声音带着几分嘲讽,看着眼前偌大的盛家宅院。
“这将军府最终也是要到头了,不过这样腐烂的地方也没有存在的意义。”
“他们那么疼爱这个女儿,或许对她也会有几分怜悯之情吧。”
裴音回答了谢云笙的话,但话里却没有丝毫的感情起伏,显然她对这件事情并不是很在意。
不过裴音心里也猜测了一番,若是真的让盛家的人知道了盛鸾不是他们亲生的女儿,只怕是要闹翻天了。
不过裴音和谢云笙倒是并没有打算将这件事情直接告诉将军府的人,先不说他们会不会相信,也没有这个必要。
在外头等了一刻钟的时间,盛郢终于出现了,开口道。
“我已经找到账本的位置了,但是我一个人拿不出来,需要你们两个跟我一起过去,你们如果信得过我就跟我来。”
被埋伏了
盛郢看上去神色匆匆,显然这件事情有些着急,他必然是冒着极大的风险来找谢云笙跟裴音的。
但是谢云笙心里显然还是有些信不过盛郢,毕竟他过往的所作所为确实难以让人信任。
于是他站在原地犹豫了片刻,直到在裴音的眼神示意之下,最后才跟了上去,只是他那副架势显然是十分戒备前面的盛郢的。
盛郢打听到的盛将军藏着账册的地方,并不在他原本的书房里头,反倒是在整个将军府都难找的一个不起眼的小房间里头。那个房间原本是用作柴房来使用的,后来柴房换了个地方,这个地方也就彻底闲置下来了。
裴音对这个地方还有些记忆,她记得小时候犯错的时候,曾经有一次被关在这里。
不过那个时候盛郢偷偷将她放了出来,所以实际上也没有在里面关多久,却没想到如今对于整个将军府来说,最重要的账本居然藏在这个房间里。
看见盛郢带着他们走到这样偏僻的地方,谢云笙心里就有些奇怪了,于是他皱着眉头开口询问盛郢。
“你确定盛将军会把账册藏在这样的地方?这个地方未免也太角落了一些,而且没有半个人守着。”
话说到这里,裴音也不免觉得有些奇怪,哪怕是盛将军将东西藏到这么隐蔽的地方,可却也不可能不派一个人守着。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能确定账本确实是被放在这里的。
你也应该知道,侍奉父亲多年的老管家是父亲最信任的人,前几日我跟着老管家才总算发现了这个地方……我是亲眼看见老管家把账本放在这个屋子里头的。”
盛郢说着,竟有一些着急。
他这几日的所作所为已经让父亲和母亲十分怀疑他了,若是今天的事情被发现的话,只怕等待他的不会是很好的结果。
于是他快步走进房间里,想尽快将账本取出来,结束现在这场闹剧。在他看来,这一切都是他,或者说是整个将军府欠裴音的,哪怕是盛将军把账本双手奉送给裴音也是应该的,但是他说服不了父亲,于是也只能用这样的方法了。
不过显然事情不会像盛郢想的那样顺利发展。见到盛郢往前走了几步,裴音也跟了上去,谢云笙则是紧跟在裴音的身后,提防着周围的一举一动。
就在这一瞬间,左边的草丛突然传来一声诡异的声音,谢云笙将手中的暗器丢出,草丛之中传来一阵惨叫声,显然是有一个原本埋伏在那里的人,被谢云笙的暗器给射杀了。
就是因为这一瞬间的变故,周围甚至是围墙后面,瞬间跳出了好几个黑衣人。
这几个黑衣人显然是皇后身边的暗卫,却不知道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谢云笙看见这些人的一瞬间,脸上就带了几分怒意,狠狠瞪了一眼盛郢。
“你居然将我们的行踪泄露给皇后?看来还是我跟裴音看错你了,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看来什么所谓的带我们找到账本,根本就是谎话,不过就是想把我们引入圈套之中,好作为你们给皇后的投名状罢了!”
听到谢云笙的质问,盛郢显然也有些慌张,他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按道理来说,他带着裴音跟谢云笙进来,这件事情是不会有人知道的,可为什么居然事先有人埋伏在这里?难不成父亲真的已经知道了他的计划?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自黑暗的回廊之中走了出来,他嘴角带着几分嘲讽的笑意,看着面前脸色大变的三人。
“呵呵,郢儿,为父对你很失望,没想到你居然妄想帮着这两个叛军的人偷拿家中的账本。
你可知道,这账本若是落到贤王的手中,便会成为最大的武器?你是不是想要欺君叛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