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臣服了,她才会开始满足他。
可在职场上,摄影棚不是卧室,苏老板也不会那么轻易地让她用轻飘飘的毛绒手铐就反剪双手动弹不得。
在床上的臣服,并不代表在生活里能妥协,他俩越来越像原始人手里的两块石头,每天都得敲打碰撞出火星,落到喉咙里心脏上,烫出一块又一块疤。
总靠angrysex来缓和矛盾的感情,不是一段健康的感情。
“行,你累,我也累,我们还是算了吧。”
郭芃忍着泪意,低头猛扯腕间手绳。
明明戴了好多年的手绳已有些松垮,她扯了好几次才扯下来。
她没再看苏哲文一眼,只冲下楼梯时狠撞了一下他,把手绳丢进垃圾桶里,夺门而出。
回工作室前郭芃抹去泪花,揉了揉隐隐作痛的肩膀。
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像小时候玩过家家时,被哪个贪玩小孩扭断胳膊的那个破娃娃。
和苏哲文同居多年,在他家的物件不少,但郭芃像后面有鬼追似的,只简单收拾出一只行李箱,再背上两只设备包就跑了。
定下神时,她人已到高铁站。
从去广州读专科开始,她在老家住的日子就越来越少,尤其毕业后和苏哲文来了深圳,每年回家的次数顶天了就两次,一次中秋,一次新年。
反正她回不回家,父母没什么所谓,只要钱回去了就行。
她望着手机里深圳至潮阳的车票,纠结许久,最终没退签,刷身份证进站。
她需要有个地方能让她疗伤,让她躺平,让她理清接下来要走的路。如果是早两年,她要么会去朋友家寄住,要么去起风的地方流浪,但这次她居然选择了回老家。
郭芃把这种行为,归于人类的初老症状之一。
年纪大了,容易想家。
一个半小时车程,出站后还要坐半小时车,才到村里。
五月底的南方潮湿闷热,郭芃在家门口站了一会儿而已,已汗如雨下,整个人好似刚从海里打捞起来的渔网,沾满咸腥。
她发现她没有家里的钥匙。
不是落在苏哲文家里,是没有。
老厝前两年重建,去年弟弟郭琮结婚,郭芃有带苏哲文回来参加婚礼,但没住家里,父母也没给她新厝大门的钥匙。
郭芃上前按门钟,弟妹蔡晓楠来开门,郭芃拢共就见过她两三回而已,对她的脸还有些陌生。
视线往下,落在蔡晓楠隆起的肚子上。
没记错的话,蔡晓楠今年才22岁。
半晌,蔡晓楠不太确定地开口:“是、是芃姐吗?”
郭芃笑都没力气,语气自然不佳:“不认识我了?”
“不、不,你头发又染新的颜色了我一时没认出来而已,姐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我不能回来吗?”
蔡晓楠呵呵干笑,没回答,转身往屋里喊:“老公,你姐回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