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不会再见到这个女人了。
但是去分公司报到那天,那女人却站在他的面前,一脸不耐,像是压根完全忘了那天的事。他鬼使神差的主动伸出手:“你好,我叫Evan。”
他想试探,那女人是否还记得自己。
但她听到这个名字,依旧无动于衷,只是冷漠的朝他伸出手:“你好,以後可以叫我Jane。”
伸出的手指上,指甲油已然变成了其他的颜色,但不变的是,那枚象征着爱情的戒指却依旧套在中指上。
原来,她的男朋友,还没向她求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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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瑜伸手去拉车门:“我要回家了。”
何文舟伸手挽留她:“我送你。”
他没别的意思,是真的就送她回家。他转身去给简瑜系安全带,两人间的距离近在咫尺,温热的呼吸隔着口罩喷在了何文舟的脖颈上。
简瑜以为他要亲自己,偏开了脑袋。
但是何文舟只是在她耳边落下了一句:“Jane,无聊的秩序并不重要,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礼乐崩坏?”
到家收拾好一切後,简瑜来到客厅,vin孤单的在鱼缸里游着,她想起闻平清拜托的事,于是从旁边的盒子里舀了一勺鱼食撒下去,vin很快的感知到食物,奋力向上游去。
简瑜看着平静的水面,因为她撒下去的鱼食而泛起涟漪,忽然就想到了何文舟对她说的那句话。
简瑜是动摇的,但她望着vin时,心底的声音给出的却是否定的答案。
至少现在她没有做好一切都被她搞砸的准备,更何况那人是闻平清的亲弟弟。
回家前,她抱着那束浅粉色的曼塔,在小区的垃圾桶面前站了许久。最後却还是把它带回了家。至于为什麽,她说不清楚这种感觉,或许只是想报复那种和闻平清在一起这麽久,她都不知道他原来还有一个弟弟的失落感。
她拿过手机,本想约许佳漫喝一杯,但是指尖却不自觉划到了何文舟的名字上。
铃声刚响一声,简瑜如梦初醒想要挂断,但何文舟似乎就在手机旁等着这通电话,他接起来的很快,话也说的简洁明了:“我在等你的电话。”
“为什麽这麽肯定我会给你打电话?”简瑜伸手去拨弄曼塔的花瓣。
何文舟打开车窗,望向简瑜回家的方向:“不管是因为闻平清,还是因为我是他弟,但是我很高兴,你总算对我有一点好奇了。”
何文舟说的没错,简瑜的确开始对他産生好奇了。虽然这份好奇的来源,更多是因为闻平清这个人,但是他并不在意。
简瑜哑然。
“你下来我就告诉你。”何文舟靠着车门,声音在风中有些飘散。
简瑜继续蹙眉:“何文舟。”
那边挂了电话,像是笃定简瑜会下去般,何文舟没回车上,从口袋里掏了支烟出来在手上摆弄。
简瑜来的很快。她从小区出来时,何文舟正站在路灯下,她这才注意到,晚冬季节他只套了件薄衬衫在身上。
听到身後的脚步声,何文舟回头朝简瑜竖起了五根手指。
“什麽意思?”
“五分钟。”
何文舟替她拉开了车门。
简瑜看着这台亮眼的红跑车,只觉得他们真的不太像兄弟。闻平清喜欢简约的黑白灰,像老干部;而何文舟偏爱潮流新奇,冒险刺激样样不落。
“你们关系不好吗?”简瑜回忆了下,包括和闻平清的父母见面这麽多次,他们家也丝毫没透露出何文舟的存在。
何文舟把她的座椅往後调,让简瑜尽量坐的舒服些。
听到这个问题,他手上的动作短暂的停了下:“为什麽这麽说。”
简瑜沉肩:“至少在我和他在一起的八年里,都没听过你的存在。”
何文舟听到这话笑了起来:“那你的意思是,我这些年也都不知道你的存在,他也不够爱你咯?”
简瑜捶了他一下。
他喜欢这样有意无意挑拨一下他们的关系,即使他知道,他们的关系如同绷紧的绳,无论是继续拉紧,还是松手,都只有断掉这一个结局。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我母亲和他父亲是同父异母的兄妹,本就不亲。我和他自然而然也不熟,更别提我外公外婆去世後,我们全家就搬到国外了。”何文舟正儿八经的开始说话,“我这个哥,我打小也就见过两次,属于沾点儿关系但又的确没什麽关系的程度。”
这段关系,即使在威海的最後一晚,简瑜都没听闻平清细说过。她开始有些怀疑,那些他们无话不谈的夜晚,他究竟是否像她一样真的毫无保留,细想来确实觉得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