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瑜白了他一眼,懒得拦他,扭头往房间的阳台走去。
“你背怎麽红了?”他眼尖是一说,但简瑜的皮肤本身就白,散着头发也没办法挡住背後那一块红,的确对比太刺眼。
简瑜照了下镜子:“哦,刚刚洗澡时水冲的,估计力道太大了。”
何文舟问她:“疼不疼?”
她还真认真感受了下,才回答他:“不怎麽疼。”
没什麽营养的对话,两人一来一回的说着,但简瑜竟然有些享受这些瞬间。
和闻平清在一起的时候,他们很少说这种没用的废话,每次聊天,他总是用最快的速度结束话题,比如今晚。
他们坐在阳台的椅子上,对面是被夜晚笼罩住的大海,天然的白噪音有些催眠,简瑜裹着毯子,眼神却飘向何文舟。
她忽然有些好奇起身边这个人本身:“何文舟,你为什麽要回国?”
何文舟难得不贫嘴,他想了下才说:“或许是为了证明,我在某些方面的确还不错?”
他把话题转的很快:“你觉得呢?”
“的确很有潜力。”简瑜没否定他。
“Jane,你也是。”
“你真的很棒。”
何文舟忽然笑了,简瑜觉得他此刻的开心一定是发自肺腑的,因为这个笑容又让她有些晃神。简瑜想,他的家庭关系一定很和谐吧,所以何文舟才从不吝啬夸奖别人,也丝毫不避讳他浓烈的爱。
简瑜起身从包里掏出烟盒,对着何文舟晃了晃:“不介意我抽支烟吧?”
何文舟耸肩,代表不介意。
女士烟的味道并不冲鼻。
她第一次抽烟是和许佳漫一起,那段时间她的工作压力很大,闻平清那会儿也恰逢工作室初期,自己都有些自顾不暇,所以她学会了用抽烟去释放压力。
但即使这样,她还是很少会当着闻平清的面抽,就好像她从不愿意去主动打破,她在他心中的形象。她会害怕他用失望的眼神看向自己,对她说:简瑜,你怎麽背着我学抽烟了?
但是直到有一天,她在小区门口看到了,坐在车里抽烟的闻平清。在诧异的同时,她下意识的想装作不知情的掠过,但下一秒,闻平清就和她对上了眼神。他愣住的神情,和茫然无措间夹着烟时颤抖的手指,都让简瑜打从心底呼的长叹出一口气。
原来,他们都开始有各自的秘密了。
“其实,我去年做了一场手术,不大也不小,时间不长也不短。”说出这话时,简瑜自己都有些惊诧,毕竟这事,除了许佳漫之外,就连她的父母她也没告诉。
但如今,她却坦然告诉了何文舟。
“这事儿就我最好的闺蜜知道。其他人也不是我想刻意隐瞒,只是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去告诉他们,一直没找到,就一直错过,索性後面也就懒得再提这事了。”
何文舟无声的望着她,他在想,原来第一次遇上简瑜那会儿,她刚做完手术,而闻平清压根不知道她做了手术这回事啊。
这人真的把这朵花养的很差。
他用冷哼代替了对闻平清的评价:“其实我一直以为他会孤寡终老。”
简瑜问他为什麽。
何文舟只是在稀薄的回忆里拼凑出了一个不太完整的闻平清,他说:“我小时候和我妈回来过一次,和他们家也一起吃过饭。只记得他从小就沉默寡言,眼里除了学习什麽都没有。”
“所以,你是他的女友,我很意外。”他耸肩的样子让简瑜觉得有些刺眼。
这话她没少听人说过,但何文舟接下来说的话,她没有听任何人说过。
“anyway,不是你们取得的成就或者是些别的什麽,我只是觉得你应该去看看世界,现在的你好像并不想做闻太太。”
沉默过後,简瑜点头承认:“是,你说的没错。”
她承认,何文舟站在她和闻平清的感情之外,看的却更清。
这一个月,简瑜频繁的看海,但陪在身边的人不同,看海的心情也不同。三亚的海风带着些许潮湿,惹的人总觉得身上湿乎乎的,不像威海的海,冻人却干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