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远比寒髓凝露更浓郁、更奇异的药香混合着淡淡的灵气波动弥漫开来。
盒子里衬着明黄绸缎,上面端端正正放着一个巴掌大的羊脂白玉瓶,瓶身没有任何花纹,却温润生光。
“徐处长那寒髓凝露,治标不治本,只能压制煞气蔓延。”
长老捻着胡须,一副高人风范。
“谢小友这伤,是被千年老鬼的本源煞针所蚀,寻常手段难除根。”
“还得看老道我这九转还阳续命膏。”
他说着,就要伸手去拿那玉瓶。
“等等!”
谢砚白疼得直抽冷气,看到那玉瓶的瞬间职业病却立刻发作,眼睛放光。
“这…这瓶子!羊脂玉的?看这包浆…老东西啊!”
“这药…很贵吧?比刚才那冰坨子贴片贵多少倍?能开发票吗?”
长老的手僵在半空,嘴角抽了抽,高人的淡定有点绷不住。
“…小友!性命攸关,岂是钱财能衡量的?此膏乃我玄门秘传,以七七四十九种…”
“打住!配方保密是吧?懂!”
谢砚白打断他,一脸肉痛。
“你就说个数!让我死也死个明白!这膏…贴完不会又要我签什么卖身契吧?”
“先说好,利息超过银行基准利率四倍的我可不认!那是高利贷!违法的!”
徐正扶额,简直没眼看。
长老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也顾不上高人风范了,一把抓起玉瓶拔开塞子。
“竖子!气煞老道也!闭嘴吧你!”
一股浓郁得化不开、带着强烈生机的药香瞬间充斥整个病房。
他用指甲小心翼翼地从瓶口刮出指甲盖大小、碧绿莹润如同翡翠的粘稠药膏,看也不看,带着点泄愤的意味。
精准地、狠狠地抹在了谢砚白腰腹伤口最中心、那一片乌黑溃烂、不断渗出阴冷气息的地方。
“嗷嗷嗷嗷!!!”
这一次的惨叫,比刚才贴寒髓凝露时高了八个度,简直能掀翻屋顶。
那感觉,比冰火两重天还要命。
一股霸道绝伦、如同岩浆般滚烫的生机力量,猛地灌入被阴煞腐坏的肌理深处,与那顽固的阴寒煞气展开了最激烈的厮杀。
仿佛有无数把小刀在他伤口里疯狂地搅动、切割、灼烧。
“烫!烫死了!老神棍你公报私仇!谋杀!这是岩浆!是硫酸!!”
谢砚白语无伦次地嚎叫着,眼泪流了一脸,哪里还有半分刚才讨价还价的气势,只剩下最原始的求生本能。
“拔…拔出去!快!我不治了!我选择穷死!让我穷死吧啊啊啊——!”
你…你怎么回来了?
门外的斐霁寒,在谢砚白这声突破天际的惨嚎响起的瞬间,身体猛地一震。
仿佛有一道无形的惊雷在灵魂深处炸响。
就在这一剎那,他混乱视线里——那扇紧闭的病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