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婶忙称是,不免叹了声:“也是最近不太平,希望咱们一路上顺遂吧。好歹是官船,那帮穷凶极恶的贼匪不敢打主意。”这些贼匪自然指的是巨峰山那帮,尤其年底了,越发的作恶多端,听说昨日便劫了一个村子,好生惨烈。袁瑶衣停步,看去不远处的古槐观:“去求个平安符吧。”此去一行山高路远,她或许不会再回来了,那便祈福顺利寻到姨母吧。。翌日,是个难得的晴天,湛蓝的天空,明媚的冬阳,给人一种启程前的顺遂感。官船很大,前后两艘,时辰到,缓缓驶离了闳州府的渡头。袁瑶衣在前面的船上,是詹铎所在的那艘,一起的还有耿芷蝶。出来多日,小姑娘已经开始想家,一遍遍的说着京城如何。袁瑶衣便陪着一起,在舱房中说话。“虽说天冷,可是京城的冬天一点儿不单调,比闳州有趣。”耿芷蝶吃着橘子,眼睛闪闪,“腊月的时候,还有各种冰雕灯可以看。”袁瑶衣是风太大了,夹杂着不知从哪儿吹来的冰粒子,砸在脸上生疼。袁瑶衣扶着船栏往岸上看,隐约的黑暗中,一队骑兵飞驰而去。领在最前头的便是詹铎,空中飞舞着他的绯色斗篷。直到马蹄声消失,她才拢紧斗篷,重新回到船舱。带兵打仗这种事她不懂,却明白兵贵神速。想来詹铎会一刻不停,折返回巨峰山,然后沿着她画的那条路,从后山悄悄潜上山顶。“瑶衣姐姐,”耿芷蝶从舱房中出来,着一件轻柔的中衣,小脚儿踩在地上,“铎哥哥去哪儿了?”袁瑶衣赶紧走过去,怕人冻着,给领进了屋去:“可能去前面探路了吧,毕竟风大浪急的。”船身晃了晃,舱房亦整个跟着摇摆。着实是风大,即便是船停在渡头上,也并不平稳。“我睡不着,”耿芷蝶拽着袁瑶衣的袖角,仰了一张小脸儿,“你留下来好不好?”“好。”袁瑶衣应下,抬手摸着小姑娘毛茸茸的脑袋。后知后觉,她行为逾越,面前的是侯府姑娘,不是她的小妹。她收回手,转身去关了舱门。这厢耿芷蝶高兴了,在自己的枕头旁又摆了一个,手里拍了两下:“瑶衣姐姐,你睡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