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沉默了一会,林秀妍开口,“徐韵和她父母的关系好像不太好,就算知道了,也不一定会赶过来。”
尚芹也知道一些事情,忍不住出声,“我都不知道她父母是怎么当的,成天只知道找徐韵拿钱,把她当成什么了,赚钱机器吗。”
林秀妍见她声音逐渐加大,忙碰了碰她的手臂,示意她控制音量。
两个人在急救室门外等了许久,终于见门开了,两人即刻跑了过去。和走出来的医生问了问情况,那医生刚做完手术,眼角都是疲累。
他的语气非常严肃,叹气道:“她伤得很严重,全身多处骨折,左手有两根手指都断了。”他摘了口罩,又加了一句,“这得是有多大仇多大恨,才会打这么狠。”
林秀妍和尚芹两人齐齐皱眉,咬紧了牙,又急声追问:“医生,她这好恢复吗。”
那医生斟酌了一秒措辞,“现在还不好说,要看后续的情况。”
扬宏市医院。
林秀妍和尚芹守在徐韵的病床旁,两人朝徐韵的左手看去。如果那两根手指恢复不了,她还能抱着吉他弹唱吗,两个人都不愿意做这样的设想。
在扬宏市的另一角,不同于病房内有些郁沉的气氛,几个人在市中心的街道吃着烧烤,嘴里不时彪出几句脏话,嬉笑着喝啤酒。
段岩用牙开了啤酒瓶,脸上是几分放荡的笑,粗声道:“哥几个今晚给力呀,就问你们今天打爽了没有。”
坐在他身旁那两个小弟,满脸都是酒意和痞气,将嘴边叼着的烟随手扔在了地上,用脚踩了踩。
“那妞长得那么好看,要不是你段哥发话,我还真不一定下得去手。”那染着一头非主流造型的干瘦男歪嘴笑得邪气,敞着腿脚勾了勾一旁的凳子,“段哥,你给我们说说,那女的究竟干啥了。”
段岩拿起啤酒瓶将剩余的酒咕噜噜的一口喝完,啤酒瓶拍桌,发生哐当一声响。
他又骂了一声,撇嘴道:“刚才你们两个人没听见呀。”他朝两人翻了一个白眼,继续开口说,“那女的在这一片的名声你们不知道吗,她现在还想勾搭我亲戚家的孩子,我没把她打残都算是给她开恩了。”
坐在两人身旁一直没发话的另外一人闷着头抽了一会烟,突然眯着眼睛随意说了一句道:“我看那丫头性子还挺倔的,被我们按着闷头打,硬是不说一句求饶的话。”
他的耳边还回荡着那丫头唇边的几声呻吟,段哥出了钱,没喊停,他也只得继续抡拳,直到他的拳头上沾满了血迹。
段哥一声号令,两人停了手。他走的时候往后瞄了一眼,见那丫头躺在巷道中,头发衣襟都湿透了,放眼过去全是血。
几个人兴致盎然的吃完烧烤回去,洗了洗沾在手上的那点红。
晋都市。
李木溪定定的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红色感叹号,身上的血液瞬间冷却,心里一阵绞痛。徐韵已经厌恶她到了这种地步了吗,和她断了所有的联系。微信被她删除,电话被她拉黑,她得有多么讨厌自己呀。
她垂眸,喉间一股酸涩。她像个木偶人一样,整个人丢了魂,干什么都提不起劲。
李木溪沉凝了片刻,动了动手指,继续朝徐韵发送请求添加好友的验证申请。她的手指有些颤抖,待发送完成之后,吁了一口气。
她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李木溪抚了抚自己的眉心,阖上了双眸。
·······
病房外的阳光透过窗投射进来,在病床上躺在的人面色如纸。光照在她的面颊上,映衬着她的肤容。林秀妍一个人守在她的身旁,看着进来的护士来了又去。
过了一天之久,徐韵才醒过来。她睁开眼睛,淡眸看了看病房内的物什。林秀妍靠着窗休憩,徐韵视线凝在她面上几秒,微抬的唇角合上了。
林秀妍打了一个盹,再抬头发现徐韵已经醒过来了。她的眼睛一亮,忙伸手将座椅拉近了,面上满是关心:“徐韵,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徐韵朝她勉力一笑,启唇:“身上还有点疼,但没事,还在可接受的范围之内。”她话语轻松,“你昨晚一定没怎么睡吧,眼睛肿得和熊猫一样。”
林秀妍闻言拿出包里带着的一面镜子,拖长了声音,“有这么肿么。”
她放了镜子,突然极为严肃的问:“徐韵,你最近究竟得罪谁了,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
徐韵身体僵硬,被绷带缠住的身体隐隐发颤,她抬起手对林秀妍启口:“秀妍,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段岩在扬宏市有些名气,长期在街头混,听说在上面有些关系,一直被人罩着,这么多年打架斗殴惯了,也没出过什么事情,至多就是进去关了两天,隔几日又把他放出来了。
徐韵在扬宏待了好些年,自然也听过他的名字。
她感觉自己是砧板上的鱼,任人欺凌唾弃。
有的人生来矜贵,而她命贱,被这些所谓的矜贵之人全然拿捏。
她的命难道就不是命吗。
林秀妍还要追问,徐韵岔开了话题。她让林秀妍回了家,话语有些强硬,林秀妍耐不住她的催促走出门外。
她觉得醒来的徐韵变得不太一样了,对她虽然依旧会露笑,但那笑僵硬得很。徐韵看着那房门关上,面色瞬间变得阴骘。她问了问医生了解病情,医生告诉了她实情,加了两句宽慰。
徐韵慢慢抬起自己的手,既艰难又绝望。
她觉得藏在自己心头的恶念越来越强烈,恨意也随之陡增。她躺在病床上,面色冷若寒霜。过了好多天,她才能略微动一动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