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我,不该买这么多的,下次咱们还是少买点。大不了多出来买几次。”姜曈一面在人群中分出道路,一面自顾自道。
苏观卿的呼吸有些急促,因为用力,脸都胀红了,却仍笑着道:“不妨事,我能扛得动。对了,衙门那边是怎么说的?”
“人证物证俱在,姜曚跑不了。就算是未遂,我看一个流放总是少不了的。”姜曈道。
她现在的心情是真的好——
观卿救出来了,姜曚坐牢了,接下来么……
“回去的路上,顺便我带你去看大夫。”她道。
“看大夫?”苏观卿有些不解,“我没病呀。”
“给你看眼睛。”
苏观卿呆住了,一滴汗珠顺着他挺直的鼻梁滑下来,悬在鼻尖上,映着阳光,亮晶晶的。
“说起来,你的眼睛到底是怎么弄成这样的?”姜曈问道。
苏观卿迟疑了一下,神色飘忽:“……在牢里生了一场病。”
姜曈正低头从袖口抽出自己的细巾,没留意到苏观卿的异样,再抬头时就见苏观卿鼻尖那滴汗依旧晃晃悠悠。
她也没多想,下意识用细巾往人家脸上一按,轻轻擦去了他脸上的汗珠。
一股墨香与浆糊混合的味道,顺着姜曈的动作传来,顺着他的呼吸传入四肢百骸。
苏观卿陡然僵住了,只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好像中毒一般颤栗起来,差点连怎么走路都忘记了。
耳边姜曈那笃定又温暖的声音还在继续:“不管什么原因都好吧,我定然要给你治好的。”
“……会、会花很多钱的。”苏观卿努力调整了半晌呼吸,方找到了自己的声音。
“不妨事,”姜曈学着他一贯的语气,“我能赚钱。”
她上辈子靠着这门手艺,那也给是自己搞了个家财万贯的,这方面她还是有信心的。
两人说说走走,就走到药铺旁边。
姜曈拽着苏观卿往里走:“药铺到了。”
店里的学徒指挥着苏观卿把米放到了角落:“今日看诊的人多,两位稍待片刻。”
姜曈忽然想起一事,她把竹杖塞还给苏观卿:“家里灯油快没了,我去买点,你在此间等我。”
苏观卿道:“卖灯油那条街离这里有点远,不如回头我陪你去吧。”
“不用,”姜曈看看排队的人,“你这里且得排着呢,你就在这里安心等我。”
姜曈一走,苏观卿自己在药铺里排队,一时间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曈曈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点。
以前的曈曈热情跳脱,脾气很直,高兴了,生气了都挂脸上,喜欢谁,不喜欢谁也从不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