嫉恨嗔痴
等待,等待者在无尽的等待中幻想无数的後果,最坏的,最好的,甚至最卑劣的应对都被设想出来,同时也勾起了无数阴暗的念头。
男人坐在车上,昏黄的灯光打在他的下半张脸,上半张脸隐藏在黑暗中,手中捏着刚拆封的薄荷糖。
昏暗的车内只能听到脆弱的躺椅被咬碎,坚硬糖体被牙齿嚼碎的声响。
忽然,隐没在黑暗中的眼睛亮了,他直勾勾盯着远处的那道身影。
哒哒哒。
脚步声让声控灯一盏盏亮了起来,方槐目光平静地走到车前。
方槐闻到了一股沁凉的薄荷糖味,他还是上前,没上车。
只是站在车旁,将口袋中掏出碎裂的窃听器递给孔令羽,张开的掌心上赫然有几个明显的月牙印。
“你的东西。”方槐眼神淡漠,声音没有任何情绪起伏。
没有劈头盖脸的质问,只有平静地语气和碎裂的窃听器,孔令羽眼睛死死盯着方槐的掌心,刚想伸手抚摸掌心的伤口时,方槐却抽回了手。
微小的零件砸在地上,没多大声响,却让孔令羽觉得心慌。
心慌後却是愤怒,难道他连让方槐生气的资格都没有了吗?
还是方槐觉得没必要跟他纠缠,不要他了?
孔令羽希望方槐生气发怒,就算是骂他打他也好啊?
“不要不说话,不要不跟我说话。”孔令羽在心里疯狂乞求:“说点什麽好不好?”
孔令羽心下一慌,他猛地伸手蜡烛方槐的手,半个身子探出车窗外,另一只手扣住方槐的头,将方槐拉近,不轻不重地咬住方槐的唇。
“嘶。”方槐发出痛哼,孔令羽立马松口,下车抱住方槐,“我看看好不好?”
“对不起,迈迈让我看看。”他声音颤抖,看着方槐流血的下唇,眼底的欲望被鲜红的血液激起,他的呼吸骤然变得粗重。
方槐拍开孔令羽的手,他被孔令羽抱在怀里,发现了孔令羽的反应,脸色变冷,厉声说:“放开!”
“孔令羽!”方槐又惊又怒,他挣扎不开,但是孔令羽的反应让他措手不及,他难以置信在这种情况下,孔令羽还会有反应。。。他是什麽动物吗?
孔令羽嘴上说着抱歉,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方槐有些肿的唇,声音沙哑得不像话:“我在。”
方槐趁他分神,挣扎开退後几步,皱眉问:“你没什麽想说的吗?”
“没有,你不是都知道了吗?”孔令羽凑近方槐,猛地揽住方槐的腰,粗粝的指腹摩挲过方槐的下唇,眼里满是嫉妒和执拗。
此刻的他宛若潜伏在暗处的毒蛇,曲着身子窜出黑暗,露出尖利的獠牙,露出了本性。
孔令羽轻轻擡起方槐的下巴,温热的指腹在方槐的唇上流连。
“你要跟黎悬走吗?”他的声音很低,目光幽暗,“你不要我了吗?”
方槐定定地看着孔令羽,眼眶被逼得发红,孔令羽似乎很满意他的反应,缓缓擡手拭去眼角滑落泪滴。
孔令羽低低喟叹:“我把你关起来,每天只看我好不好?”
“在只有我俩的海岛上,再没有第三个人,只有我们。”
方槐反应过来,忽然退後,他被孔令羽阴郁偏执的话语惊到,但他後退抗拒的动作似乎刺激到了孔令羽。
腰间多了一道力,眼前事物旋转,方槐的腰被孔令羽死死箍住,力道很大,容不得方槐挣扎。
孔令羽空出的另一只手则是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方槐的脸庞,暧昧轻佻,在游移到方槐唇间时,方槐不耐皱眉,咬住了孔令羽的手指,在上面留下了一道道清晰的咬痕,“松开!”
“不行。”
孔令羽丝毫不见疼痛之色,他神情愉悦,“松开,你就不要我了。”
“我带你去那个海岛,我们在那里待一辈子好不好,迈迈只看我好不好?”
孔令羽动了动手指,方槐也不敢用力,却让他有了可乘之机。
孔令羽的手指再方槐口中搅弄,毫不在意渗血的手指,方槐的舌根被这混蛋玩得发麻,一嘴血腥味,他再也惹不住在心里骂道:这个小变态!
方槐的下巴酸疼得厉害,他松开牙齿试图将孔令羽的手指弄出去,但孔令羽依旧不依不挠得玩弄。
那双澄澈的眼睛忽然蒙上了一层薄雾,方槐积压已久的委屈瞬间爆发,泪珠不断地往下溅落,孔令羽连忙撤回手,捧着方槐的脸说:“我弄疼迈迈了?我看看好不好?”
“啪!”一个迎风的巴掌落在了孔令羽的脸上,方槐的手打得发麻,但孔令羽依旧看着自己。
方槐手疼,舌头疼,嘴唇也疼,他再也忍不住一边流泪一边骂:“混蛋!”
随後不管心想的擦拭留有薄荷糖味道的嘴唇,“孔令羽你就是个混蛋!”
没回神的孔令羽侧过头,歪头看着方槐,脸上还带着意犹未尽的笑。
他拽过方槐的手,查看方槐的手有没有手上,在发现没受伤後,再将方槐的另一只手放在没扇到的另一边连,痴痴地说:“迈迈。”
方槐睁大了眼睛,他此时此刻说不出一句话,目光扫过孔令羽的身体,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
“混蛋,王八蛋,孔令羽你这个混蛋!”方槐从来没有这麽无助过,几个词汇来回在他的口中蹦出,最後方槐挤出一句话:“孔令羽,你无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