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沈楼尘想再踹一脚的时候,符叙连忙拉住他:“别踹了,会疼的!”
沈楼尘不满地用手敲着大门,也不知道是摸到了那里,一块黑色的电子屏幕上缓缓出现一个掌纹,几秒钟後,门锁发出“嘀”的一声轻响,原本紧闭的门缓缓打开。
掌纹解锁吗?
先找衣服重要。
房间里的光线很暗,厚重的黑色丝绒窗帘几乎将所有光线都挡在外面,只透过缝隙漏进几缕微光,勉强照亮房间的轮廓。
整体摆设简单到极致,没有任何多馀的装饰,连一幅画都没有,正对着门的是一张巨大的哑光黑实木床,床头没有靠枕,只有一块黑色的皮质靠垫,床单和被套也是纯黑的,铺得整整齐齐,没有一丝褶皱,床的左侧是一个黑色的嵌入式衣柜,右侧放着一张黑色的皮质沙发,沙发上没有任何抱枕,连地毯都是深灰色的短绒款,踩上去没什麽声音。
房间最里面有一个黑色的书架,上面摆满了书,书脊大多是深色的,没有一本是休闲读物,全是金融丶法律相关的专业书籍以及各种日报,排列得整整齐齐,连书脊的角度都一致,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红酒信息素味道,很淡,几乎要贴近才能闻到,却让整个房间更显压抑,像一个没有温度的盒子。
这和沈先生平时给人的感觉一模一样,冷硬丶规整,带着拒人千里的距离感,可现在牵着他的手,却能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这种反差让符叙心里莫名发酸。
“你自己找件衣服穿好不好?”符叙松开沈楼尘的手,指了指衣柜的方向。
沈楼尘盯着衣柜看了几秒,迈开步子走过去,伸出手抓住衣柜门,猛地往旁边一拉。
“哐当”一声,衣柜门撞到墙上,发出刺耳的声响,里面挂着的衣服哗啦啦掉了一地,黑色的西装丶深灰色的衬衫丶黑色色的西裤散落在地毯上,还有几件深灰色的休闲卫衣,连一件亮色的衣服都没有。
符叙看得眼皮直跳,生怕他再把衣柜拆了,连忙走过去蹲下身捡衣服:“别拉这麽用力,会坏的!”他刚捡起一件黑色衬衫,就看到沈楼尘用肩膀顶着另一个衣柜门,像是要把柜子撞开,眉头皱得紧紧的。
“我来帮你找!”符叙连忙拉住他,从散落的衣服里翻出一套灰色的纯棉睡衣,这是衣柜最里面压着的,标签都没拆,应该是没穿过的。
符叙拿着睡衣递到沈楼尘面前:“穿这个好不好?软和。”
沈楼尘盯着睡衣看了几秒,伸手接了过去,却不知道该怎麽穿,拿着睡衣在身上比划着,把上衣的领口套在头上,结果袖子穿反了,一边袖子空荡荡地挂着,另一边却把胳膊勒得紧紧的,他皱着眉扯了扯布料,一脸困惑:“不舒服。”
符叙无奈地叹了口气,走过去帮他把睡衣脱下来重新穿,指尖碰到沈楼尘的後背时,他明显放松下来,乖乖地站着不动,任由符叙给他整理衣领。
睡衣的领口有点大,露出他颈间的锁骨,淡青色的血管在皮肤下若隐若现,符叙的指尖不小心蹭到他的锁骨,他轻轻抖了一下,偏过头看向符叙,眼底带着点依赖的软意:“摸摸。”
穿好睡衣後,符叙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凌晨一点了,连忙拉着沈楼尘往卧室走:“我们去睡觉,好不好?”
沈楼尘却站在原地不动,伸手抓住符叙的手腕,眼神里带着点警惕:“你要去看那只狗?”他的语气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委屈,像是怕符叙丢下他去照顾别的“东西”。
符叙愣了愣,随即失笑。
原来他还在吃醋。他拍了拍沈楼尘的手,轻声哄着:“不去看,我陪你睡觉,好不好?”
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原本符叙根本不想踏出他自己的房间,但是沈先生每次失控後都会把他强硬地拉出来,哪怕是为了报答沈先生,居然就这麽扮演起来,时间长了……居然心里也凭空生出一种他真的配得上“沈夫人”头衔的感觉。
顾医生的心理治疗都没这有效果。
沈楼尘这才松了口气,乖乖跟着符叙走回房间,符叙把灯调得更暗了些,刚掀开被子躺进去,沈楼尘就跟着钻了进来,动作笨拙地往他身边凑,一只手搭在符叙的腰上,另一只手则抓着符叙的衣角,像是怕他跑掉。
“别乱动,好好睡觉。”符叙无奈地拍了拍他的手,试图把他的手从腰上挪开,可他刚碰到沈楼尘的手,沈楼尘就顺着他的力道往他怀里钻得更深,脑袋搭在符叙的胸口,呼吸喷在符叙的衬衫上,带着温热的湿气:“要抱。”他的声音含糊,带着困意。
符叙没办法,只好任由他抱着。沈楼尘的手臂很有力,将他圈在怀里,胸膛贴着他的後背,带着温热的体温,让他浑身都紧绷着。
更让他无奈的是,沈楼尘的手还不安分,时不时在他的腰腹间轻轻蹭一下,像是在确认他还在身边,弄得他根本睡不着,只能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听着耳边沈楼尘均匀的呼吸声。
这觉睡得比照顾小狗还累。
不知熬到了几点,符叙终于抵不住困意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天已经亮了,晨光透过窗帘缝隙照在房间里,形成一道浅金色的光带。
符叙刚动了动,就感觉到身边有温热的皮肤贴着自己,低头一看,沈楼尘的睡衣已经被他脱得干干净净,正侧身抱着他,手臂圈在他的腰上,脑袋搭在他的肩膀上,长睫在晨光下泛着浅金的光泽。
依旧没穿衣服,八成是半夜觉得不舒服给扒了。
符叙的脸颊瞬间烧了起来,刚想把他推开,沈楼尘却醒了,他睁开眼,眼神里还带着刚睡醒的迷茫,看到符叙的目光,下意识往他身边凑了凑,随即像是意识到自己没穿衣服,眼底的迷茫变成了无措,连忙往被子里缩了缩,薄唇微微抿着,带着点委屈的弧度:“你不喜欢吗?”
符叙刚想解释,就看到沈楼尘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骨骼发出“咔咔”的轻响,淡金色的晨光下,他的皮肤慢慢覆盖上雪白的毛发,手臂变成虎爪,尾巴从身後冒出来。
不过几秒,那个赤裸的男人就变回了白虎,庞大的身躯蜷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粉色的鼻子轻轻蹭着符叙的手臂,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呼噜声,像是在撒娇求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