瘪柴没接这话,反而想起自己在餐馆洗碗的日子,靠力气挣钱,虽然累,却踏踏实实。
他问:“这种行当,有尊严吗?”
女人突然又咧嘴乐了,这次的笑没了调侃:“尊严是自己给的。”
她拿起菜刀,继续切菜,动作慢了点,“管它什麽猫,抓得到鼠就是好猫。成年人是残酷的,体面的是少数。”
说到这,她的声音顿了顿,眼底闪过点悲伤,“这只是找个填补空白的法子,两个寂寞的人互相慰藉,你情我愿,能躺着赚钱,这是本事。”
瘪柴没说话,心里有点乱——他觉得女人的话不对,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只觉得那点“互相慰藉”,透着点说不出的可怜。
就在这时,楼道里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接着是郑磊的嗓门:
“兔崽子!死哪儿去了?!”
女人听见声音,挑了挑眉,没说话。
瘪柴刚想起身,门就被“砰”地推开了——郑磊站在门口,看见瘪柴坐在屋里,脸瞬间黑了,眼睛瞪得像铜铃,指着女人就骂:
“你他妈想干啥?敢把我家崽子叫进你屋!是不教他什麽乱七八糟的?!”
女人靠在厨房门口,抱着胳膊,只是笑,没反驳,任由郑磊骂骂咧咧。郑磊骂够了,一把拽住瘪柴胳膊:
“走!跟老子回家!”
瘪柴被拽着往外走,路过女人身边时,回头看了眼——
女人还靠在那,脸上的笑没了,眼神有点复杂,见他看过来,摆了摆手,意思是:“去吧”。
日子久了,瘪柴去对门就成了习惯。
女人家的门也总留着道缝,像是早知道他会来。
瘪柴推门进去,也不用招呼,自己从桌角拿过凉水杯,倒杯凉白开,坐在小板凳上看女人切菜。
有时女人会问两句学校的事,他也随口答,说数学还是难,说学校那帮混混没精力招惹他了;
有时两人都不说话,只听着菜刀剁菜的“咚咚”声,倒也不尴尬。
“你哥快回来了。”女人总能精准掐点,在郑磊上楼前五分钟提醒他。
瘪柴便放下杯子,揣好书包,悄摸摸溜回自家门口,重新蹲在冰凉的地上。
郑磊回来时,看见他乖乖待在门口,皱着眉骂句:
“跟你说多少遍地板凉!感冒了老子还得给你买药!”
男人也没多问,只是拽着他的胳膊往屋里走,这事就这麽蒙混过去。
可瘪柴心里的好奇,没随着日子淡下去。
自从那女人跟他说过男女之事,又提了句“你哥指定行”,他总忍不住琢磨——
“行”到底是啥样?
这天半夜,瘪柴又醒了。窗外的月光比往常亮,他刚睁开眼,就看见郑磊轻手轻脚地下了床,光着脚往厕所走。
这次,瘪柴没再躺着等,鬼使神差地,他也爬起来,悄悄踩着地板跟了过去。
厕所门依旧留着缝,里面传来男人压抑的呼吸声。
瘪柴在门外等了半天,就看见郑磊捣鼓的动作停了,身体猛地一抖,接着是那声熟悉的,和上次一样的粗重的闷哼。
下一秒,郑磊转身要开门,刚好撞见门口站着的瘪柴。
“操!你咋醒了?!”郑磊吓得手一抖,嗓门瞬间拔高,却又莫名虚了一半:“不睡觉站这儿干啥?!”
瘪柴盯着他,面无表情的问:
“你在干嘛?”
“老子干啥关你屁事!”郑磊梗着脖子,摆出平时那凶样,可眼神却飘,不敢看瘪柴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