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好。苏大公子,出发的时候你可是保证过的,一定会照顾好洛尘,保他毫发无伤,这话我可是记着呢,若回去的路上洛尘再有什麽病痛,我可是要追到安国公府去打你屁股的,知道了吗?”
萧洛垚只是开了个玩笑,却不知自己在苏慕松的伤口上撒了把盐。
萧洛尘不想再在此事上纠结,忙转了话头
“六哥,你还没说你怎麽会到潞州来呢?还有为什麽会和那位姑娘在街上打架?”
“我来查案。那女子是本地一家镖局的,她家的镖局与我查的这案子有牵扯,她不愿配合,便打起来了。”
萧洛垚在司寇府任职,查案顺着线索到了潞州,关键证物便与那镖局有关,但此案是暗查,又不能通过官府发令搜查,偏偏又遇到那个难缠的女镖师,说是要帮他,却又几次三番的戏耍他,萧洛垚也是头疼得很。
“我看六哥你方才并未尽全力,莫非你是看上那姑娘了?”
萧洛尘甚少说这样的玩笑话,不过是看苏慕松似乎因萧洛垚方才的话闷闷不乐,想要分散一下他的注意力,却没想到似乎说中了萧洛垚的心事
“哪有……这……人家又不是犯人,当然不能以命相搏况且她是个姑娘,我自然是要让着些的。”
“说的也是,这姑娘出自镖局,江湖中人,即便你对人家有意,恐怕父亲和母亲也不会接纳。不过或许人家自由自在惯了,还看不上你这门第呢。”
萧洛尘不过随口一说,萧洛垚却是陷入沉思,他自然知道七弟的话说得有理,也许他是该防止自己与那姑娘牵扯过深了。
萧洛垚有案要查,并不能与萧洛尘和苏慕松同住,因而三人闲话了璋城的见闻,便又分开了。
与萧洛垚分别後,苏慕松与萧洛尘又在城中闲逛了半日,这潞州城虽是市列珠玑,满目玲琅,但苏慕松却并没有了先前的兴致,一路上都是怏怏不悦的。
萧洛尘见到苏慕松这般模样,觉得有必要好好的与他谈谈了。于是乎特意寻了个清净的茶楼,要了个幽静的雅间。
“慕松,你是不是觉得璋城的事很对不起我?”
萧洛尘开门见山,问的直接了当,他知道苏慕松心中介怀此事,原本以为经过这段时间,苏慕松心中的愧疚应该已经冲淡不少,但是今日六哥不过寥寥数语,苏慕松便闷闷不乐了半日,可见在慕松心中此事便像是扎进了一根刺,若不摊开了说清楚拔掉那根刺,来日再一拨弄便又是一阵痛楚。
苏慕松低着头,像一个做了错事的孩童,并不敢直视萧洛尘。
“若不是我一意孤行非要查什麽烙纹,你也不会差点丢了性命,受那麽重的伤,吃那麽多的苦。”
“慕松,你觉得我是个没有主见只会跟在别人後面亦步亦趋的笨蛋吗?”
“当然不是,你若是笨蛋,那天底下便没有聪明人了。”
“那就是了,我不是笨蛋,我自己能选择,其中的危险我早已知晓,既然决定与你一起查清真相,便也做好准备承受可能的危险。这都是我自己决定的,你不必太过自责。”
“可若不是我,你根本不需要面对这些,说到底还是因为我。”
“若按照你的说辞,我是不是该说,若不是因为我,你本不该受尽同窗的孤立嘲讽打压,不该被我父亲误解,不该得罪权势滔天的王家?”
“这不一样的……”
“有何不一样?慕松,你我是知己,是挚友,‘士为知己者死’,你若仍觉得对我心怀愧疚,那便是看轻了我,也看轻了你我这些年的情谊,你明白吗?”
萧洛尘的话有如醍醐灌顶,苏慕松灵台顿时清明,他与萧洛尘是知己,萧洛尘可以为他不顾性命,他亦是如此,这些年他与萧洛尘的羁绊早已分不清扯不开,他们不分彼此,亦无需分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