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传来一阵细微的关门声。
裴西稚呆愣了一会儿,转动视线扫了一圈房间。
如若是平时,他一定会好奇地把房间逛个遍,再把能吃的翻出来尝尝。
可现在不知道怎麽了,他没有这样的想法。
而且在知道当时保护自己的人是梁砚舟以後,裴西稚满脑子都是爆炸前一刻,身後人护着自己往逃生通道走的画面。
他会不会受很严重的伤,然後觉得我真是一个很大的麻烦?
我现在也没有经过他的同意就在这里等他,他会心情不好吗?
梁砚舟总是心情不好,我不想他心情不好。
梁砚舟,你别心情不好吧。
想到後面,裴西稚默默在心里祈祷起来。
祈祷了没一会儿,裴西稚忽然变得极其焦急,他光脚下床,转了一圈找到自己的手机,着急地解开锁,找到了跟梁砚舟的对话框。
在按下语言录入键的下一秒,裴西稚猛地想到梁砚舟现在在忙。
而自己又承诺过梁砚舟,以後会安静一点。
梁砚舟也说了,他不喜欢自己太吵。
不能立即给梁砚舟发消息,裴西稚更不开心了。
呼吸越来越急促,受肺叶挫伤的影响,他的胸腔漫出一阵闷痛。
怎麽哪里都很疼……
梁砚舟,我现在真的很想要抱一下呢。
裴西稚无措地滑坐到地板,背靠着床边坐好,握着的手机的手无力地搭在膝盖上,整个人蜷缩起来,但肩膀与後腰又很疼,他不得不侧靠着。
温度适宜,浑身疲倦,裴西稚慢慢在一片昏沉中入睡。
梁砚舟回来的时候,打开门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屋内的光线不太明亮,梁砚舟站在门口,把玄关台与床头柜的灯打开,望过去,床边裴西稚的身形轮廓更清晰了些。
在梁砚舟的记忆里,裴西稚好像长得也不矮,摸起来该长肉的地方也长了,现在这麽晃一眼看起来却有点小只。
好奇怪。
顿了几秒,梁砚舟收回视线,把门合上,换好鞋子走了进来。
教员楼的房间偏小,从入户到床塌不过十步距离,才刚走了两步,床边蜷着的人便动了动脑袋。
“梁砚舟……”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沉闷。
裴西稚半眯着眼睛探起脑袋,大概是维持这个姿势维持了很久,他的脸颊与额角被压出了红色印子。
“怎麽不在床上睡?”梁砚舟停下脚步,问地上坐着的人。
裴西稚的思绪还没跟上来,等到梁砚舟问完都坐到他对面的椅子上了,裴西稚才回答,但非所问:“我想给你发消息,但是想到你在忙,就没有给你发,我是不是很乖?”
灯光昏暗,裴西稚仰着脸,目光很是期盼。
“嗯。”梁砚舟回答得有些敷衍,他没有去管裴西稚示好的话,而是问:“你去曼城中心做什麽?”
裴西稚觉得梁砚舟的这个回答他并不满意,可他又不明白什麽样的回答他才会满意,就只好说:“跟唐彻哥去看人鱼表演。”
梁砚舟不说话了。
裴西稚等了会儿,稍稍挪动了下屁股,往梁砚舟靠近的同时问:“是怎麽了吗?”
梁砚舟坐在椅子上,垂眸看了他一眼,解答他的问题却没有制止他的行为:“你离爆炸点太近,这几天需要你配合一下调查。”
裴西稚说‘知道了’,表情开心了一点,慢慢挪到梁砚舟的脚边。
“乔音说你很害怕。”梁砚舟语气有些倦累,垂着眼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人,问:“被吓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