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砚舟房间的灯已经关了,窗帘也拉得很死,借着走廊里灰暗到堪堪能看清大致方位的应急灯,裴西稚快速跑到了梁砚舟床上。
屋外漫天的雨还下着,裴西稚穿得单薄,从楼下跑到楼上双臂被冻起一层鸡皮疙瘩。
进到被窝里,裴西稚撒娇说‘很冷’,然後在梁砚舟说话前,委身钻进了梁砚舟的怀抱。
“好像还是你比较暖和。”过了会儿,没听到梁砚舟说什麽不耐烦的话,裴西稚又主动说。
“嗯。”梁砚舟随手盖住了裴西稚的脑袋,拨弄了几下他柔软萋萋的发丝,把他箍在臂弯处,没有再说话。
裴西稚也顺从地保持着安静,他探探脑袋,又想到梁砚舟在楼下说的‘单纯的睡觉不怎麽样’。
于是他思考了几秒,手掌覆在梁砚舟的腹肌上,上下抚摸了几次,他尝试撑起来,想要摸着黑去吻梁砚舟的嘴唇。
“做什麽?”但还没等他施行,手腕就先被梁砚舟扣住了。
裴西稚怔了下,如实道:“你不是说不喜欢单纯的睡觉吗?”
此话一出,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整个空间也完全安静下来。
裴西稚觉得气氛有些奇怪,往梁砚舟的怀里靠了靠,脑袋枕在梁砚舟肩侧,细语道:“不是要先做完……再睡觉吗?”
“怎麽这麽蠢啊?”
“啊?”裴西稚不解地擡起头去看梁砚舟,但实在太黑了,他只能看见影影绰绰的轮廓。
“好蠢。”梁砚舟这样说。语气没有感叹,也没有嘲讽与阴阳怪气的意味。
内容与语气对不上,这让只能通过语气来辨别话的好坏的裴西稚,陷入了无尽的迷茫。
“什麽……”他挪动挪动肩膀,贴着梁砚舟,再次询问。
但梁砚舟却没有再次说出蠢或笨这样的话,他侧身将裴西稚搂在怀里,下巴抵着裴西稚毛茸茸的脑袋,低声道:“睡觉。”
裴西稚还想再说话,又被梁砚舟提前预料到,他略带恐吓道:“再吵就下去。”
听到这,裴西稚只好不再说话。
他靠在梁砚舟怀里,沉静地思考着梁砚舟刚刚那话的意思。
是今天不想做的意思。
还是说,不做也可以抱在一起睡觉?
像电视剧里细水长流,会在睡前耳鬓厮磨丶相互温存的主角爱情那样。
裴西稚想,如果他能看见梁砚舟说这话时的表情,或许能分辨出来,但现在是雨夜,没有灯光也没有月光,他看不清也分不清。
他唯一能知道的,是他很开心。
开心于梁砚舟的耐心,梁砚舟的承诺,梁砚舟的拥抱,与梁砚舟不大明晰的怜惜。
裴西稚伸出一只手搭在梁砚舟右肩胛处,另一只手被压在身下,整个人与梁砚舟的胸膛贴得几乎没有空隙。
这样的姿势不太适合睡觉,但裴西稚没有调整姿势。
他抱得很紧,大约是想通过这样的行为来告诉梁砚舟,他很喜欢跟梁砚舟拥抱。
次日清晨,裴西稚醒得算早,但梁砚舟已经出门了。
然而,梁砚舟的休假时间一直不固定,往常也有因为太忙而直接略过休假期的时候,所以裴西稚一觉睡醒没看见梁砚舟,也没有感到太意外。
吃过早餐,裴西稚坐在客厅里给梁砚舟发消息,考虑到梁砚舟在忙,裴西稚克制地只发了十几条过去。
快到吃午饭的时候,院子里的大门开了,裴西稚以为是梁砚舟回来了,便跑出去迎接,但出来以後才发现只有冯祁一个人。
冯祁拿着两份文件从车上下来,关心地问他:“西稚,你好些了吗?”
“嗯嗯!”裴西稚站在门口点点头,好奇道:“梁砚舟呢?”
冯祁走进来跟几人打完了招呼,才对裴西稚说:“老大今天休息,去找周队长了。”
“他今天休息?”裴西稚跟在冯祁身侧问。
“是啊。”冯祁边往书房的方向走,边回答道:“应该是找周队长有什麽事吧。”
他推开书房门,又道:“不过老大说下午就回来了。”
【作者有话说】
明天老时间o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