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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为何有鬼1（第1页）

第9章为何有鬼（1）

娄胜手足无措站在原地，和过去截然不同的回答，无法把握的事情走向。他没有动作，只是静静盯着情绪激动到眼圈发红的应执生。

梦境再相似也不会成为现实，现实就是他们俩个闹崩了从此分道扬镳，既定的事实，做什麽都无济于事无法改变。

这几年经历的太多，娄胜有倾诉的欲望，又不知从何说起。

他无奈笑了下，张开手臂抱住眼前的男人：“应执生，这个梦映射的是你的内心吗，还是我的？”

应执生回抱住娄胜，贪婪收紧手臂，沉默不语。

“应执生，我死了。挺突然的，你可能还没听说这个消息。”娄胜平静阐述事实，他已经接受了死亡，从此隔绝于人世之外。

“你能不能给我烧点纸，我穷啊。”娄少爷从小享受惯了荣华富贵，就没为钱发愁过。现如今两手空空，捉襟见肘，说起来还怪难为情的。“再给我来点贡品，苹果香蕉之类的，要是能来点现做糕点，有荤有素就更好了。”

想到当前困境，自己无法离开应执生的房子。娄胜起了心思，笑眼弯弯补上一句：“再给我烧个大别墅，带院子的最好还是意式轻奢的风格，露台大气一点。看在老同学的情分上帮我烧一个，谢谢你了！”

娄胜盘算着，说不准自己有了房子，就不会被困在应执生家里。再说万一是因为他太穷了阴曹地府才不收，变成黑户，这次托梦刚好所有问题一次性解决。

应执生抱着娄胜，安静听完所有要求，终于开口：“你没有什麽其他要说的吗？”

好几年未见，两个人分开前还发生吵了一架闹得不愉快，有点交情也随着时间的流逝淡化消磨掉。娄胜不好意思太麻烦他，连忙说：“没有没有。”

再度陷入沉默。气氛中的僵硬像密密麻麻的小刺扎在娄胜身上，哪哪都不自在，曾经无话不谈的好友，到相对无言，明明是拥抱的状态下心却仿佛隔着遥远距离。

娄胜想说，要是应执生嫌麻烦，又或者是顾虑到会被狗仔拍到造成舆论发酵。要是为难的话，他不算太饿，还是可以再忍忍的。

静默之中突然一句：“娄胜，跳楼摔死的时候疼不疼。”

声音低哑，似有哽咽。这一句话像是一道惊雷，在娄胜心里掀起惊涛骇浪，敏锐的思维卡壳堵塞，看不见应执生的脸，他眼前却能浮现出应执生难过到极点的面容神情。

还欲再问，四周景象一晃，娄胜脱离梦境已经回到了现实，待在应执生的床边久久无法回神。

应执生醒了。这些日子他入睡困难，哪怕睡着也是时时惊醒断断续续的。

娄胜烦躁挠头，凑近应执生的脸，目光划过微蹙眉眼，眼下乌青。这人，到底知不知道他死了？

娄胜眼眸微深，既然是托梦，这次的梦究竟根据谁来创造産生。是他还是应执生？

都说人死前尘了。到娄胜这里，死後反而疑点重重起来，所遇所见都得保持警惕，去冷静分析。

“应执生，你到底记不记得我给你托的梦？”

娄胜无力，用手指试探性轻触应执生脸颊，一触即发动作飞快。正投入，猝不及防的应执生直接坐起来，两个人差点亲上，幸亏娄胜反应迅速直接从床上滚下去，否则一人一鬼清白不保。

应执生去浴室洗澡去了。

娄胜盘腿坐在地上，心情不快抱怨：“这都是什麽事儿。”

……

事实告诉娄胜，这次托梦是失败的。在他的观察下，应执生如往常般弹琴作曲，和团队沟通新专辑的拍摄情况，完全没有给他烧纸钱烧大别墅的打算。

娄胜怀疑，自己的托梦出了问题。

一番乔装打扮後，应执生戴上墨镜和黑鸭舌帽低调出门。

车内放着宁静和谐的轻音乐，成志叔开车，应执生坐在後座眉目冷沉，闭上眼睛没人知道他在想什麽。

两个月，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成志没忍住问：“执生啊，那安眠药要不要我从我同学那儿再给你拿点？”

“不用了，以後都不用了。”

成志这个人不健谈，遇上话少的应执生，两个人只有尴尬在车里沉默，找不到话题。

确认这一路没人跟着後，到了地方，应执生下车时对成志撂下一句：“在车里等我。”，随後压低帽檐，往居民区内走。

破旧的居民区，楼梯扶手上还有灰尘，墙壁上是小孩的乱涂乱画。住户不多，刚刚在楼下墙上还张贴了租房告示。

来到走廊尽头，微微擡手露出手腕上的诡异蛇镯。应执生敲门後，不断旋转抚摸蛇镯的动作昭示着他的内心并不平静。

“来啦来啦！”开门的是个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穿着皱巴巴的短袖和大裤衩，见到应执生眼都亮了：“呦喂！大客户欸！”

张开发着急忙慌领人进来，关上门後又弯腰在鞋柜上翻找，戴上廉价圆形小墨镜後那股子神神叨叨的劲儿就上来了。

圆桌前，应执生坐在矮凳上也不废话，直接说：“他出现了，我很确定他就在我的身边。”

张开发并不惊讶，这显然在他的意料之中。“死後的七七四十九天，他自然会出现。我这个人可能开价是高了点，但是有真本事在身上的，留个鬼在身边而已都是小意思。”

应执生想起昨晚的梦，心里钝痛，艰涩说：“他说他没钱，还想让我给他弄些贡品。”

“意思意思烧点纸就行，反正他就在你身边也没个用得着钱的地方。他和你要贡品估计是饿了，你得狠狠心饿他一段时间，接下来的事情才能继续。”

张开发说完啧了声，拿起桌上的蒲扇狂扇风，感叹：“我记得这个人才二十三岁，就这麽跳楼死了。真是老天无情，有情者无缘，情受者无寿啊。你要留下的那个人叫什麽来着？”

应执生擡眸，掷地有声回答：“娄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