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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大胆作弊（第1页）

第9章大胆作弊

蓝氏的季度考临近，整个云深不知处都浸在书卷气里。蓝景仪却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整日围着思追打转，嘴里念叨着：“完了完了，这次考《雅正集》注解，我连书都没翻几页，肯定要被先生罚抄一百遍家规了！”

思追正在整理笔记，闻言擡头看他：“早让你平日里多看看书，你总说不急。”

“这不是有你嘛！”蓝景仪凑过来，双手合十作揖，“好思追，好兄弟，你就帮帮我吧！考试时给我递个暗号就行，就看一眼，保证不被发现！”

思追皱起眉：“作弊是犯规的，被先生发现，我们都要受罚。”

“不会的不会的！”蓝景仪拍着胸脯保证，“你坐我斜前方，趁先生转身写板书时，把答案往左边挪挪就行。你字迹小，肯定看不出来。”他见思追犹豫，又换上可怜兮兮的表情，“你忘了上次苏氏祠堂，我拼尽全力帮你挡怨鬼了？就当还我个人情嘛！”

思追想起那日蓝景仪虽慌乱，却始终守在门口没退後半步，心里不由得软了。他知道蓝景仪不是不用功，只是性子跳脱，坐不住，对枯燥的注解实在提不起兴趣。

“这……”他咬了咬唇，终究还是点了头，“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蓝景仪瞬间喜笑颜开：“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考试当日，蓝啓仁端坐堂前，目光如炬扫视着堂下弟子。思追坐在前排，手心却沁出了汗。他偷偷瞥了眼斜後方的蓝景仪，那家夥正冲他挤眉弄眼，紧张得喉结直动。

考到一半，蓝啓仁转身在黑板上写题。蓝景仪立刻用手肘轻轻撞了撞思追的椅背，发出“咚咚”两声暗号。思追心一横，悄悄将写满注解的纸卷往左边挪了寸许，用指尖压住边角。

蓝景仪眼睛一亮，飞快地低头抄写，笔尖在纸上划过的声音格外清晰。思追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直到蓝啓仁转回身，才连忙将纸卷收回来，假装专心答题。

一场考试下来，他後背的衣衫都被冷汗浸湿了。

出了考场，蓝景仪一把搂住他的肩膀：“太够意思了！思追，晚上我请你吃山下的桂花糕！”

思追拍开他的手，低声道：“别大声嚷嚷，要是被先生听见……”

话音未落，就见蓝啓仁背着双手，从廊下缓步走来，脸色沉得像要下雨。两人瞬间僵住，大气都不敢喘。

“蓝景仪。”蓝啓仁的声音冷得像冰，“方才考到第三题时，你频频看向蓝思追，是在做什麽？”

蓝景仪的脸“唰”地白了，结结巴巴道：“我……我没丶没做什麽啊……”

“没做什麽？”蓝啓仁拿起两人的考卷，指着其中一处一模一样的注解，“这处僻字注解，全堂只有蓝思追写对了，你倒是说说，你如何得知的？”

蓝景仪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思追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先生，是我的错。是我把笔记借给景仪看的。”

“哦？”蓝啓仁挑眉，“考试时借笔记？”

思追垂下眼睑，声音带着愧疚：“是。弟子不该帮着景仪作弊，请先生责罚。”

蓝景仪没想到他会直接认下，急道：“先生，不关思追的事，是我逼他的！要罚罚我！”

“都有份。”蓝啓仁冷哼一声，“蓝景仪，你投机取巧，罚抄《雅正集》三遍，禁足一月。蓝思追，你知法犯法，包庇同党，罚抄《家规》五十遍，去戒律堂领二十戒尺。”

思追躬身应道：“是，弟子领罚。”

蓝景仪还想争辩，却被思追用眼神制止了。

去戒律堂的路上，蓝景仪红着眼圈道：“对不起啊思追，都怪我……”

“别说了。”思追摇摇头，“是我自己决定帮你的，该受罚。”他顿了顿，又道，“以後别再这样了，踏踏实实看书，比什麽都强。”

蓝景仪用力点头：“我知道了！等我禁足结束，一定好好跟你补课！”

戒律堂里，戒尺落在手心的声音格外刺耳。思追咬着牙，没哼一声。他知道这次的错，不在于帮了朋友，而在于用错了方式——真正的朋友，不该是一起犯错，而是互相督促着变好。

领完罚回到静室，蓝忘机正在擦拭避尘。见他手心红肿，便知是怎麽回事。

“又犯错了？”

思追低下头：“是。弟子帮景仪考试作弊，被先生罚了。”

蓝忘机放下避尘，沉默片刻：“你可知，为何同是作弊，我罚你更重？”

思追不解地擡头。

“景仪犯错，是心性跳脱，不知轻重。”蓝忘机的声音平静却有力，“你明知故犯，是失了原则。原则一旦破了口，往後便会一次次退让，终会酿成大错。”

思追的心猛地一颤。

“朋友之间，当劝善规过，而非同流合污。”蓝忘机取来伤药，轻轻涂抹在他手心，“这二十戒尺，是让你记住，善良要有底线，情谊要有分寸。”

手心的疼痛混着药膏的清凉，让思追忽然明白了。他一直以为帮朋友是对的，却忘了真正的帮助，是帮他守住规矩，而非突破底线。

夜里，魏无羡来看他，见他对着烛火发呆，便笑道：“还在想白天的事？”

思追点点头：“爹爹，我是不是做错了？”

“帮朋友没错，错在帮他走歪路。”魏无羡坐在他身边，“你爹年轻时，也为了帮我，跟全天下作对。但那是因为我站在理上，他才护着我。若是我做错事，他第一个会拦着我。”

思追若有所思。

“真正的朋友，就像你爹和我。”魏无羡笑了笑，“能一起闯祸，更能一起认错；能互相撑腰，更能互相纠正。你呀，下次该做的不是递答案，是考前拽着景仪背书，背不完就不让他吃饭。”

思追忍不住笑了，手心的疼痛仿佛也轻了些。

窗外的月光洒进来，照亮了书案上摊开的《家规》。思追拿起笔，开始抄写。这次，他写得格外认真。因为他知道，成长不仅是学会承担责任，更是学会在人情与原则之间，守住那道不该退让的线。而真正的友谊，从不是彼此包庇的遮羞布，而是并肩前行时，那句“我陪你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