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昀川只喝酒,没说话,还想抽烟,但没抽。
顾铭是个自来熟,也不管谢渡有没有回应他,那张嘴一直叭叭个不停。
也许是酒劲上来了,谢渡觉得脑袋有点儿晕,也不管顾铭说了什麽,只点头嗯或者啊地回应着。
“来,麦给你,我们来唱一首悲伤的情歌。”
“老沈,你要不要也来一首。”
沈昀川没有他们的好兴致,“不了。”
谢渡慵懒地地陷进在沙发里,手里拿着麦克风,脑子已经迷糊了。
听到熟悉的旋律,好像是他之前在某个音乐综艺上唱过的歌。
谢渡半搭着眼皮,下意识对着麦克风唱了起来。
跟顾铭那鬼哭狼嚎的风格不同,谢渡的腔调懒懒散散的,咬字没有多清晰,唱得很随意。
慢慢悠悠,像是附在听者的耳边唱的,暧昧又亲昵。
沈昀川喝酒的动作微顿,漆黑的眼底无声地掀起一片只有他知晓的暗潮。
他喉结滚动,将口腔里辛辣的酒液咽下,指腹一下一下地摩挲着杯壁,耳边是谢渡漫不经心的歌声。
直到顾铭扯着嗓子开始唱,鬼哭狼嚎将谢渡的声音覆盖。
“……”
沈昀川闭了闭眼,额角青筋微微一跳,将剩下的半杯酒一饮而尽。
谢渡手里的麦克风掉落在地,脑袋一歪,眼睛一闭,任凭顾铭的声音有多大,都没能将他吵醒。
顾铭唱完一首歌还意犹未尽,“谢渡,咱们再来……”
在看到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人後,顾铭的话语一顿,随後往那边擡了擡下巴,“老沈,那小子好像醉倒了。”
沈昀川并不在意。
顾铭放下麦克风,端着一盘花生米凑到沈昀川身边坐下,压低声音问道:“你到底怎麽回事啊,怎麽跟他认识的?”
“前天晚上,我去了谢家的生日宴。”
顾铭往嘴里送了两颗花生米,“然後呢?”
沈昀川言简意赅:“就这样。”
顾铭:“……”
他就不指望能从沈昀川这张嘴里撬出什麽来。
顾铭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东一句西一句随便扯着闲篇,骂骂哪个王八犊子,顺便说说生意上的事儿。
沈昀川话不多,偶尔接腔。
半个小时後,顾铭接了个电话,他爸打来的。
顾铭嫌弃地将手机拿远了点儿,挂断电话之後,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得,老头子又发飙,我得先回去了。”
他指了指还在睡着的谢渡,擡手拍了下沈昀川的肩膀,“这小子就交给你了。”
顾铭走後,偌大的包厢里便陷入了安静。
沈昀川没管包厢里的另一个人,自顾自地喝着酒。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谢渡半睁着眼睛,迷迷糊糊地从沙发里坐起来。
他从脸颊到脖颈都泛着红,眼里没有半分清明,满是醉态。
“那谁……怎麽光喝酒啊,不就点花生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