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先松手的是他,但神情里透露出不舍的也是他。
“很晚了,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赶飞机。”
谢渡接过沈昀川重新递过来的那束玫瑰,忽然问了句:“你待会儿回去能睡得着?”
沈昀川敛了敛情绪,情况看着好了不少,目光仍然一瞬不瞬地注视着眼前的人,说:“我可以吃药。”
“我有夜盲症,晚上看不清楚,你送我回屋吧。”
沈昀川意外,他只知道谢渡有过敏性咳嗽,还真不知道夜盲这回事。
刚放松下来的心绪,不由又收紧了些,“那你刚才……”
“只是看得不是很清楚,又不是瞎了,”谢渡下巴微微一擡,漂亮的眉眼间多了几分倨傲,“你送不送?”
沈昀川就喜欢看他露出这种姿态,哪里有不送的道理,就差直接将人抱起来了。
实际上,他也提出要抱,或者背,但都被谢渡毫不留情地拒绝了。
又不是腿瘸了,像什麽话,多没面子。
不让抱,也不让背,最後沈昀川还是搂住了谢渡的腰,说什麽也不肯松手,搂着人慢慢往里走。
从前院一路走回别墅里,用了好几分钟。
屋里灯光明亮,眼前朦胧的世界再度清晰起来,谢渡垂眸扫了眼还搂在他腰上的手,语调闲散道:“还不松开?”
沈昀川松开手,无声地拈了拈指腹,回味着刚才的触感和温度。
“好了,你现在可以回去了。”
沈昀川站在原地没动,只是看着他。
谢渡感觉自己的心思都被看穿了,多少有点不得劲儿,但面上没表现出来,跟没事人一样转身往楼上走去,同时扔下一句:“跟我上去。”
沈昀川的唇角似有若无地往上牵了下,迈开长腿跟在谢渡身後。
夜深人静,偌大的别墅里静悄悄的,所有人都回屋休息了,除了两个当事人,没人知道发生了什麽。
二楼的卧室里,那束红玫瑰已经被拆开,一朵一朵插在了花瓶里。
沈昀川站在沙发前,扫视了一遍屋里的环境。
谢渡从衣帽间里抱了一床被子出来,扔在了沙发上,又从自己的床上拿了个枕头。
“你今晚就睡这儿,要是还睡不着……”
谢渡对上沈昀川投过来的目光,微微一笑,“那我也没办法,别想着半夜趁我睡着就爬上我的床。”
“事不过三啊,沈董。”
要不是沈昀川刚才看着要死不活的,要不是之前这人跟他说过,只有和他一起睡才能睡得着,他也不至于把人给带回来。
毕竟前两次他俩躺一张床上,沈昀川是睡得真沉,不像说谎。
他也不是什麽人都收留的,还不是因为沈董看着有点姿色,刚才又那样谁受得了。
沈昀川说:“我不爬床,放心。”
“行,我就信你这一回。”
谢渡这会儿是真有点困了,他打了个哈欠,拖着腔调懒洋洋道:“行了,我先睡了,你自便。”
“好。”
谢渡没再管他,上床睡觉去了,顺便关了灯,“晚安。”
沈昀川也躺在了沙发上,盖上被子,闭上眼睛,“晚安。”
谢渡向来是沾床就睡的,没多久就进入了梦乡。
他并不知道在他睡着之後,有人悄无声息地爬上了他的床,在他早上醒来之前又躺回了沙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