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像是重物砸出来的,或者……人类的拳头?总之不是什麽锐器。
还好不是什麽锐器,否则凭借这麽点药物和他粗糙至极的手法,不可能及时止血。
“霍先生怎麽会出现在哪里的?”
沈佑捏着棉签的指尖微紧,半晌,状似不经意地问道。
声音似乎惊醒了出神的男人,霍矜年看他一眼,声音有些低哑道,“路过。”
这不是和没说一样吗,不是路过还能是天上掉下来的吗?
“路过怎麽会受这麽严重的伤,难不成真被城中村的小混混打劫了?”
仗着这人的脑袋在自己手里,沈佑继续追问道,见他不答还絮絮叨叨问了好几遍。
烦得霍矜年眉心紧蹙,伸手捏了下山根勉强道。
“……自由拳击馆。”
沈佑动作顿了一下,他知道那地方。
就在城中村拐过三条街外,□□和小混混扎堆,偏偏搞出个自由拳击馆的名头。
完全没有安全措施和经营守则,在手上绕一圈拳击绑带就上了,打得头破血流就下场,但是自己下的还是别人扔下来的就不知道了。
但明明距离不远,为什麽他今天才遇到这个人?
明明位高权重又生活优渥,可以随便选择消遣的场所,为什麽要去那种肮脏又危险的地方?
沈佑没说信不信,只低笑一声道:“怎麽会想到去那里的?还是穿着西装去,这也太奇怪了。”
霍矜年意味不明地应了一声,没有继续解释的意思。
“好了,再贴上纱布就差不多了。”
得到答案,沈佑也不再问,专注于处理手上的伤口,回过神才发现两人的距离似乎太近了。
咫尺之遥的地方,男人冷峻的眉眼近在眼前,在黯淡的灯光中纤毫毕现。
那双灰蓝色的眼珠正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几乎摄人心魄。
“你认识我。”
如果不是分辨出尾音微微上扬,还有语气中轻微的迟疑,沈佑还真听不出这是个问句。
他眼都不眨,“不认识。”
如果霍先生还要追问,他就说是因为一时兴起,因为他是热心市民,因为实在看不过眼,因为——
但还不等他辩解一句,霍矜年就淡淡转了眼,不再说一个字,那点好不容易激起的兴味似乎也消散了。
不太对劲。
从相遇开始,男人就一直处于这种状态,眉目冷淡又倦怠,仿佛对什麽都提不起兴趣。
不在乎遇到什麽人,也不在乎被带到哪里去。
沈佑不确定是因为他喝醉了酒,还是有其他原因。
正思索着,又见霍矜年想起什麽似的,那抹灰蓝再次盯住了他,眉梢微挑。
“但你好像对我很感兴趣。”
和为什麽不同,这三个字似乎带着点别的意味。
也许是因为距离太近,又或是因为疲倦,男人咬字时低而含糊,随着醉人的气息撩过耳侧,平白生出了点暧昧。
沈佑心跳倏地漏了一拍,手里的棉签重重擦过伤口,勉强才止血的地方又渗出一抹鲜红。
“?!”
他顾不上其他,一边吹吹一边着急忙慌地抽纸巾。
但还不等继续处理,手腕就突然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攥住。
霍矜年移开他上药的手,唇角勾起似有若无的弧度,声音平淡却堪称石破天惊——
“你想和我上|床吗?”
你想和我上|床吗……
想和我上|床……
和我上|床……
上|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