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学(六)
弦月悬挂,红烛摇曳,高堂之上,佳人对立。
“夫妻对拜!”
昏暗的殿堂之上,衆人皆面容模糊不清,朦胧一片,旁边司仪的话语落下,红色嫁衣女子顿时猛然掀开盖头。
面前红衣男子,发冠之下那张面容深邃刚毅,带有书卷气的气息,明明是儒雅到给人一种亲切随和的感觉,却是令她下意识看到後在原本的暴怒上多了几分厌恶。
她脸色铁青地怒斥:“我拜你大爷!”
话语和那被掀下来的盖头一起落下,这高堂之上却无人有反应,明明女子声音已经大到整个殿堂都能听到。
见周围以及面前男子都没什麽反应,跟死人一样,她越想越气,“本来工作就烦,梦里还要赶着被嫁人,我爸都不敢催我结婚,还敢搞成嫁我最讨厌的人,活腻了是不是?”
说着她就一把上去给跟她一样穿着红衣的男子来上两脚,就这麽把梦境踹散了。
冰冷的寒意像是要浸透她身体一样,一脱离梦境她睡意全无,一副“究竟是谁在谋害本宫”的样子,连忙把被子这麽一掀,下床打开灯蹲下看床底。
一蹲下就看到床底下正有一个女鬼躺着,青白色的皮肤,凌乱的长发,狰狞的面容。
恐惧如潮水般涌上女子心头,面容瞬间褪去原本的红润,双腿仿佛失去力量一般,顿时僵在原地。
而那白衣女鬼很快飞出来,女子连忙後退想逃离,却因为双腿发软而扑倒在地面,随後冰冷的手已经掐上她的颈脖,剧烈的痛感很快传入大脑。
原本被吓得小脸苍白的女子突然觉得有几分生气,明明她最怕鬼,可是此刻她感到的只有愤怒了。
凭什麽她要就这麽白白受着!
气得她也反狠狠地掐上女鬼的脖子,女鬼死死地压在她身上,冰冷的地板上散落着二者的头发。
女子身上的平安符还有玉佩此刻在不断闪着光亮,随着时间的流逝,女子很快因为呼吸困难而下意识想呕吐,感觉天旋地转,思绪变得混乱,颈间的痛感却时刻让她保持着清醒,双手变得软绵而败下阵来。
即使这样,她依旧双目瞪得很圆,比起痛苦,她更讨厌白白挨打。
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
要是真死了,给老娘等着,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只是迷离之际,那边却因为腰间的护身符忽然燃烧而瞬间神情大变,直接放下她而离去。
女子已经没什麽力气,就这麽躺在地板上大口呼吸空气半天,腰间护身符在鬼逃离之後就自动熄灭。
等缓过来之後她才留意腰间残留的灰烬,腰间的衣服并没有一点烧毁痕迹。
她叫林明舒,刚读完博回国进公司学习接手事务,至于为什麽说梦中那位男子是她讨厌的人,是因为这位正是她老爸给她安排的助理。
这家夥叫黎褚,之前是她爸的得力助手,现在非得主动过来给她这个新上任的市场经理打下手,一看就不安好心。
老是好心给她指点,如果是正常指点也就没什麽,对方确实行为没什麽异常,但是她感觉就特别有问题。
今天晚上这个事情她总觉得是对方在搞鬼,如今她不敢乱来,玉佩根本没什麽用,而唯一能有用的护身符已经毁了。
这个护身符是她刚回国玩那会遇到一位老婆婆送的,对方说她可能会在近期遇到什麽,原本她还不以为然,没想到现在真碰到了。
刚开始就敢去查看是因为她以为只是给她家贴什麽符纸,没想到是直接一个女鬼,而且她这个花重金买的护身玉佩居然没一点用处,看来这位女鬼不好对付。
她就只能这麽在地板等到天亮,翻找之前那位老婆婆留下的联系方式打了过去,约了个地方在下午见面,然後连忙取车就近开了个酒店房间倒头就睡。
周末沈淮亦向来是拿来帮奶奶顺带处理一些玄学事件,谢绥与陪同他一起踏入咖啡厅内,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窗边一位女子安静地坐着,时不时会查看手机,然後她周围桌子坐了好几个肌肉男,都统一穿着黑色西装。
他总觉得那位女子是他此次客户,带着谢绥与走过去。
女子原本在浅抿一口咖啡,视野落到谢绥与身上时,瞬间把杯子放下,连忙站起来了。
靠,大白天见到鬼了怎麽办?
林明舒顿时不知该作何反应,不对,她跟这位都没接触过啊。
不至于无冤无仇还找她有事。
想到这她淡定了几分,然後就看到两位直接就这麽走了过来,她才注意到另一位貌似是那位老婆婆说的孙子。
因为那会老婆婆有给她看过照片,那会感觉特别好看,不过比起这些,她更关心自己的小命,此刻没有对两位帅哥的一点欣赏想法,只有保命的心。
在他们即将走到面前时连忙示意他们坐下来,沈淮亦见状拉着谢绥与坐了下来,而林明舒也坐回去。
沈淮亦主动自我介绍般,“你好,我是沈淮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