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遇时
吆喝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沈辰站在人山人海里,感受着这股热闹的气息。
他亮着一双眼,和往日完全不同。
不少人发现了沈辰,有人突然大喊一声:“是仙长!”
“活的仙长!”
一传十十传百,越来越多的人往沈辰那边蜂拥而至,一个个伸长个脖子,恨不得把沈辰抱着怀里看看这仙长究竟有什麽稀奇之处。
七嘴八舌的声音在沈辰耳边响起,更别提他们紧凑地挤在自己的身边,也许是节日的氛围给他们带来了莫大的勇气,他们平日里见到沈辰总是感激中带着一丝敬畏,但此刻却一张又一张的脸凑到他的面前,里面满是好奇与惊叹。
沈辰虽不讨厌这群人的热情,但着实是担心有人会被踩伤。
他耐心道:“各位,我此番前来,是为了欣赏下镇子里的庙会,你们的心意我都领会到了,但不必如此了,今日乃中秋佳节,你们应将视线放在自己的家人身上,而不是我这等中流之人上。”
不少人也是很听劝的,他们欣赏完仙长的风姿,自然也就满足地离开了。
人群终于开始流动起来。
但也依旧有些人正站在原地驻足观望。
沈辰无法,转身远离了此处,他打算去买一个面具戴着,不然就这样大摇大摆地走在街上,怕是会一直重复着方才的局面。
他之前因为觉得幻容术没什麽大用,便没有去学它,如今却觉得颇为後悔。
待有机会回宗後,他定要去学会它。
沈辰往回走着,索性的是,他的运气很好。没出几步,就发现有个摊子卖的是面具。
他上前,看着被挂起来的面具,开始仔细挑选。
那小贩立刻擡起头来,正打算招呼客人,却发现这客人有些非同一般。
小贩在那日除妖时虽未见到沈辰的模样,但瞧着眼前人这般气质,还身着一袭白衣,面色如玉,与传闻中的样子别无二致。
他心里暗道定是那位仙长没跑了。
小贩笑脸盈盈:“仙长好,不知我这处可有你瞧的上的?”
沈辰盯着这些令人眼花缭乱的面具,陷入了迟疑中。
见状,小贩连忙拿了几款面具出来,介绍道:“仙长,不如你试试这几个,定衬你的!”
沈辰看着小贩手中的那几个面具,精致小巧,华丽非常,确实是很好看,但它们都只有半扇,连自己一张脸都遮不住,还不是轻轻松松就能被发现。
“不了。”
他转头,最终还是拿了那张恶鬼獠牙的面具,“就这个吧。”
看着这又黑又红的臭东西,小贩在心里忍不住咂舌,这仙长的品味咋这麽奇怪。
不过他还是笑容满面道:“那这个我就直接赠于仙长吧,就当是当日除妖的谢礼,虽然它不值几个钱。”
沈辰微微一笑,“你的心意我收到了,但这钱我还是要出的。”
这笑就如同清风拂面,迷了小贩的眼,等他反应过来,面前早就没有了什麽仙长的影子。
只馀一块碎银静静躺在桌上。
***
有面具遮挡了容貌,沈辰还特意掩盖了自己的气息,在外人看来,他也就是个贵气十足的公子罢了,虽身体清瘦,但加上那凶狠的面具,颇有些不好惹。
尽管仍有些人诧异地盯着他,但也只是一下子罢了。
没了後顾之忧,沈辰一路走走停停,买了不少东西,他很清楚二位师弟的喜好,挑起来也算是得心应手。
绚烂的烟花开始在空中绽放,泻下的光影停留在沈辰脸上,明灭交替。
他停步,仰头静静地欣赏着这美景,心里是前所未有的平静。
路上的行人也同他一般,有一家三口互相牵着手,有小女子亲密地靠在情郎怀里,更多的是形单影只的萧瑟身影,他们知晓这烟花只不过是短暂的一瞬,却还是在认真享受此刻,至少幸福在他们眼里是触手可及的。
明日该如何,那是明日思考的事。
抓住当下就好。
烟花易逝,最终它还是燃尽了,沈辰擡起脚,继续朝前走去。
他闻着味,寻到了一处买桂花糕的摊子,在路上时,他就听到有人闲聊说此处的桂花糕甚妙。
沈辰向来是喜欢吃这种甜食的,自然要前去看看。
但是可惜,当他到时,却发现此处人有些多,排着的队伍就似长龙一般,望不见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