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胡诌得离谱,肖筱却笑了笑,柔声应:“林律师你可别逗我了,你这麽优秀,肯定天生就会当妈妈。”
林微风想说“不是的”,却被前方骤停的刹车灯打断。
前方有车停滞,路上鸣笛声交错起伏。
也是这时,肖筱反应过来,林微风不太对劲。
于是,肖筱声音忽然低下来问:“你在哪?”
林微风擡头看了一看路牌:“文明路中路,由南向北。”
话音落,视线里隐约亮起蓝红警灯。
肖筱很快查看了地图,几乎同步报出路书:“林律师,前面路口左转三百七十米,是离你最近的派出所。”
林微风张了张嘴,又缓缓闭上。
那一刻,林微风像被戳破的气球,所有僞装的镇定哗地一下泄了气。
复杂的问题没有简单的解决办法。
被识破之後,几丝尴尬,但更多的,是躁动的心被填满。
毕竟,林微风感受到了肖筱的关心。
只不过,这通电话存在的意义不明,她不能让肖筱为她稀奇古怪的不安全感买单,聊不下去了。
于是她顺势说:“好,我到了,肖主任放心。”
“需要我过来吗。”
“不需要的。”
“我电话二十四小时在线,对北湾更熟悉,需要时随时叫我。”
林微风真心地笑了笑,说了声好。
夜色拉长了她的恐惧。
电话挂断後,林微风的车在文明路派出所对面停了一会儿。
她伏在方向盘上,让呼吸慢慢归位。
指缝里渗出的汗在方向盘的皮面上晕出一层雾。
寂静之中,她的手机屏幕再次亮起,更新了来电显示,“温岭”两个字映入眼帘。
她盯着那两个字,指节在暗处无声收紧。
“温医生。”
她接听了电话,也重新啓动了车,往酒店赶去。
“林律师在干嘛?”
在干嘛,林微风想起江誉那句稚气又认真的“在干嘛後面要接‘想你’”,嘴角不自觉翘了翘,却用惯常的平稳声线回答:“在加班。”
“不是吧?”
“嗯?”
“你的声音闷闷的,不像在办公室里。”
林微风瞥了一眼後视镜里自己微红的眼睛,索性坦白:“做医生的太聪明了,我确实不在办公室,在车上,但也算在加班。”
“这样啊。”温岭笑笑。
“今天白天,在医院碰到了林叔叔。”温岭换了个更松弛的语气,“他挂了康复科杨老师的号,说是老毛病,得定期评估。”
“康复?”林微风疑惑。
“对,有什麽问题吗?”
“哦——”林微风说,“我以为我爸会去风湿科,他每个月都得去一次。”
“今天不是,”温岭轻笑,“杨老师专攻脊柱康复,和力量训练,林叔叔说最近想练练。”
林微风不太清楚,嗯嗯啊啊应了一下。
天空下起了小雨,雨刷划出扇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