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别提什麽亲密的称谓。
见她没说话,庄墨闻也没继续这个话题,目光微转,停在她发间。明明自己也没吹,却抓着她那几缕湿发问:“怎麽没吹头发?”
桑芙摸了摸:“一会儿就干了。”
被一干扰,她差点忘了自己最初想问什麽,“对了,你的伤有没有事?”
“没事,没淋太久,雨水还没渗到那里。”庄墨闻说。
“真的?”
她看着庄墨闻走进浴室,再出来时手里多了条干毛巾。她还以为是给他自己擦的,没想到却搭在了她头发上。
庄墨闻挑出她耳边的一缕湿发,包在毛巾里轻轻搓了搓,他的力度很适中,半点没扯到她的发根。
“真的。还是你想亲自检查?”
她就摇摇头,轻声说:“我信你。”
怕他感冒,桑芙拉下他的手,抿了抿唇说:“你别管我了,去吹一下头发吧。”
“那你呢?”
他在问她的头发,桑芙却没理解到他的意思,以为是在问她去干什麽,她想了想:“楼下好像还有一个吹风机,我去帮初一吹一下。”
庄墨闻:“……帮初一吹?”
桑芙点头:“初一和我一起回来的,也淋雨了。”
庄墨闻沉默着看了她半响,最後说:“你知道它的毛有多厚吗?”
桑芙温声回答:“再厚也湿了呀。”
庄墨闻:“……”
她说着,把毛巾从他手里接过来,挂回到浴室里,又贴心地把柜子里的吹风机找出来,这才朝外走。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桑芙的耳畔忽而响起一道极轻的叹息。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的还未停,她确实只把它当做错觉,嘴里说着:
“吹风机我放在这里了,我先下去看看初一……”
在经过庄墨闻的下一秒,也是话音方落的那一秒,桑芙手腕一紧,被拉了回去。
没等她开口,一个吻堵住了她所有未出口的话。
大概是淋了雨,他身上的气息难得有些凉,扑面而来的潮湿,唇也是湿润微凉的。他低下头,发丝也顺着重力落下来,扫过她的额角和眉毛,带来几丝湿意,就像这个吻。
亲完了,她觉得自己仿佛又从院子里跑了一遍,喘着气用那双黑漆漆的丶雾蒙蒙的眼睛望着他。
庄墨闻抵着她的鼻尖,低声说:“你怎麽老是初一长初一短。”
好像从始至终都是这样。
冬天有一回他和初一一起在门口等她回家,那时候他们还不算太熟,她很少主动向他搭话,那次却一进门就问他可不可以给初一喂个零食,说外面等她很冷,很辛苦。
桑芙说:“没有吧。”
“那你怎麽急匆匆要去帮它吹。”
桑芙顿了顿,感到迷惑:“嗯……可是我不帮它吹,它也不会吹呀。”
庄墨闻:“……”
最後桑芙还是下去了。
再回到楼上时,庄墨闻正坐在二楼客厅的沙发上接电话,头发已经吹干了。
她没刻意去听内容,不声不响地回了卧室。
即使他们的现在关系不同以往,可是她觉得再亲密的关系,也需要一定的私人空间。
外面的雨下大了,一发不可收拾。
她坐在窗边看了会儿书,忽然卧室门被人轻轻推开。
庄墨闻走过来,说:“刚刚我妈打电话过来,问我们想没想好婚礼定在哪一天。”
其实原先定下的婚礼是在春天,这是他们最初商量好的,可後又考虑到林光华的情况。
是他催促庄墨闻结的婚,想必是最想亲眼见证婚礼的人。
既是为了却他老人家的心愿,要是孙子的婚礼他因为身体缘故缺席,只怕是又多一桩遗憾事。
再加上康复医生一直对他们说,林光华年轻时体格好,老了身子骨也硬朗,虽说也许後半辈子没法脱离轮椅,但坚持锻炼康复,度过危险期後,除了行动不便,和常人也没什麽区别。
两家商量过後,就又把婚礼往後推了推,等林光华身子好了,再正式筹备。如今,林光华已经回到自己住所休养,身体各功能也在稳步恢复,婚礼的确是该提上日程了。
桑芙当时对婚礼自然是没意见,不过若真要参考她的意见,她其实不想办婚礼,但她也清楚,他们是不会同意的。
而现在,她摇摇头,也是同样的一句话:“我没有意见,都可以。”
她并不是拘泥于形式的人,只要他们还在彼此身边,那麽婚礼办与不办,什麽时候办,办得隆重与否,都只是给别人看的而已,她真的不太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