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景龙告诉她:“本王被捕入狱之後,陛下撤走了包围王府的兵,你趁夜潜入王府去找徐管事帮忙,需要什麽尽管提,他会帮你的,还有那地牢侍卫辛大,你把他也带上,至少可以保护你一路上的安全。”
含玉点点头,眼下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她转身准备离开天牢时,又听见殷景龙喊道:“这就走了?那谁来给本王喂食啊?”
他抖动着手脚的链条,一脸无可奈何的表情看向她。
含玉虽不情愿,却也听话地拿起筷子一口一口的喂给他吃。
殷景龙尝着味道似乎和平常在王府里吃的不太一样,于是不经意间问道:“这不是王府里的人做的,莫非是阿玉你亲自做的?”
她颔首应道:“我听阿爹说过,中原人有个习惯,在囚犯将要赴刑场之前,会有家人给他送来生前爱吃的饭菜。我想着你曾说自己爹不疼娘不爱,兄长又未归,有家似无家。我不忍见你带着遗憾上断头台,所以就亲自给你做了些,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吃。”
殷景龙原本也只是无心一问,不曾料想含玉竟会为他亲自下厨,而且还爽快地承认了?
他打趣道:“早知阿玉对本王如此关心,那本王应该多上几次断头台才是!”
“你疯了吗?这种掉脑袋的事还能拿来开玩笑吗?”
她抛来一个大白眼,随意喂了几口就放下碗筷:“一炷香的时间到了,我该离开了,你在这儿多保重吧!”
含玉走後,殷景龙愣坐在铁椅上望着桌上那些菜久久不语。
他已经许久未体会到别人施予的温暖,此刻的他多麽希望含玉是他的爱人,而不是那名义上的家人。
含玉听了他的话,趁着皇帝撤退包围王府的士兵,王府守卫松懈之际溜进了府里,此时的辛大也被遣回了王府地牢。
此刻,徐管事正在书房里一边抹泪,一边收拾散落在地的奏章,婢女来报:
“徐老,外边有位闵姑娘求见您。”
“闵姑娘?王爷都被抓进去了,她还来王府做甚?”
“她没说所为何事,看起来很急的样子,您要不要见她一面?”
徐管事收拾起奏章,拿汗巾擦干泪水,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出书房,见到含玉时,他又忍不住回想起昔日王爷还在府上的日子,忍不住又老泪纵横。
“老奴失态了,让姑娘你见笑了。”
“徐老,我知你忠心耿耿,是目前唯一能够帮王爷脱身的人,所以才来找你的,能否借一步说话?”
含玉示意他将身旁之人悉数禀退,只剩下他二人在此秘密交谈,她将殷景龙的意思告诉了徐管事。
徐管事睁着疑惑的双眸摇头道:“老奴觉得此法不太可行!且不说此去江南最快也要半月的日程,就算是到了韶乡,找到那白家老宅,事隔多年,很可能那些书信已经丢失了,到时候不是白忙活一场,还耽搁了解救王爷的最佳时机。”
“那依徐老所见,眼下咱们要如何去做才比较合适?”
徐管事提及前些日子王府遭贼人入侵一事,那贼人戴着面具,看不见长相,但地牢里见过他的侍卫都说贼人的身型和一个人很像。
“徐老以为那面具贼是何人?”
“恐怕是那位从王府里走出去的叛将李誉。”
含玉震惊。
“可我听王爷提过,李誉潜伏公主府时,因为暗中给王爷报信,被公主给处死扔去了乱葬岗,怎麽可能会是他呢?”
徐管事也疑惑此点。
“可还有谁比他更加深谙王府里的各处机密?那日他潜入王爷的书房上下翻找,可能就是在找王爷的玉章,所幸的是玉章不在府上,可老奴没想到玉章在王爷身上也能被贼人给偷走?到底是哪个盗贼如此胆大包天?”
含玉低声回应一句:“那盗取玉章的贼人正是你们口中珩将军。”
徐管事差点惊掉了下巴:“含玉姑娘你没看错吧?珩将军早在三年前就消失在雪山之巅,迄今杳无音信,他又怎麽可能偷王爷的玉章呢?”
“他只是失踪了,又不是死了,三年前他意外失忆流落雪山,後被我所救,可在三个月雪山成婚之夜,他又离奇失踪了,直到在南疆驿站那晚,我再次见到了他。”
徐管事虽然对含玉的话不全相信,但眼下重要的事并非求证此事,而是他们要兵分两路,一派人前往江南韶乡寻找白氏的书信,而另一派则再度潜入南疆找寻大将军的踪迹。
“解铃还须系铃人,若要拯救你们王爷,唯有找出那个真正想置他于死地的人是谁,咱们才能想出应对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