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着疑问守了兄长整夜,不知何时竟睡着了,而且那一夜他睡得格外的沉,以至于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营帐内外空无一人,只剩下他躺在营帐中,而他也不知为何竟然换上了兄长身上的红色婚服?
等到他意识到自己的身份被人掉包之後,此时的兄长已经假扮成他的样子带领着他的人马杀进了雪山守陵族落。
他在这身婚服上闻到一丝淡淡的草药味,稍微凑近一闻就觉得头脑晕乎乎的,倦意再度来袭,他意识到这衣服上有迷药,于是赶紧脱下。
雪山下重逢丶雪地晕倒还有这身红色婚服,他明白这一切都是兄长的阴谋,都是为了利用他调换身份,然後才能带领兵马屠杀守陵族丶夺取神像。
他感慨着,三年未见,兄长似乎比从前变得更加狠戾了,他不该因为他是兄长而对他疏于防范,这才给了他下迷药的机会。
就在兄长屠杀守陵族落下山归来前,殷景龙提前布好了陷阱,引兄长入局。
他先是假装昏迷未醒,等待兄长回到营帐时,他再伺机弄晕了他,将两人的身份又换了回来。
换身後的殷景龙命令李誉将晕倒的兄长捆绑起来带回京城。
当时的李誉对此不解,但他也不敢多问,只是提及一句:“王爷,末将好像在珩将军的身上闻到血的气味,将军他该不会是受了伤?要不要在回京之前先给他治伤?”
“不用,本王已经瞧过了,一点皮外伤而已,兄长征战沙场多年,这点小伤不碍事,既然神像已经到手,那就按照原计划迅速回京。”
“可是王爷,那您带回来的那个女子要如何处置?”
什麽女子?
殷景龙走出营帐才看见马背上还绑着一个晕倒的雪山女子,她身上同样穿着和兄长相衬的红色婚服。
他猜到了女子的身份很可能就是与兄长在雪山上成亲的人,如此一来,那他岂不是还要尊称她一声“嫂嫂”?
此时,营帐内的兄长已经苏醒,但他四肢被捆绑起来,躺在帐篷内不能动弹。
见到殷景龙走来时,他杀红的双眸竟没有一丝悔意,更未想过要解释什麽。
“兄长就没有什麽话要对本王说吗?”
“事已至此,我无须多言,要杀要剐,都随你便。”
兄长那视死如归的眼神令他实为不爽,让殷景龙感觉仿佛他才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自己明明是受害者,莫名其妙地被人下药後换了身份,如今又背上了杀人屠族的罪名,兄长本就欠他一个解释,可如今倒像是兄长被逼迫的一样?
他再三质问兄长为何要这麽做?既然要将守陵族屠杀殆尽,为何又偏偏留下马背上女子的命?
“那位雪山女子是兄长的新婚之妻吧?不知她醒来後发现自己的族人被心爱的夫君屠杀後,她还会不会愿意跟你在一起?”
殷景珩只是冷笑着,沉默不语,他索性继续闭上眼装作什麽都不知晓的样子,等着含玉进来指认罪人。
果然含玉苏醒过後,第一反应就是想要找把刀杀了殷景龙。
殷景龙脸色不悦,虽然自己和这位女子毫无渊源,可以说杀了她也是轻而易举之事,但他毕竟不是个滥杀无辜的人,杀含玉对他毫无意义,反倒可能中了兄长的下怀。
“你这个恶魔,还我夫君!还我阿爹和族人性命!我要为阿爹和族人报仇!”
含玉不知从哪里捡来一把断剑朝着殷景龙刺来。
殷景龙只需一个侧身就躲开了她的攻击,而她似乎像是受了很大的刺激,哭天抢地发疯似的追杀他。
他无奈之下只好让李誉继续打晕她,先带回王府关着。
在回王府的路上,含玉来来回回醒来几次,她每次醒来的第一句都是“把阿江还给我!”
殷景龙蔑笑道:“你的阿江是屠你族人的凶手,你还想见她?只怕自己的小命哪天都会断送在他手里了。”
“你血口喷人!你掳走阿江,杀害我族人,如今还想将嫁祸于人?你这狠心的狗王爷,我总有一天会杀了你!”
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子张口闭口就是要杀他报仇,她连自己的爱人都认不出来,还想着杀他报仇?简直可笑。
回到京城王府後,殷景龙将含玉囚禁在王府地牢里,而在回京的路上,兄长殷景珩不知为何再度陷入了昏迷之中,这次不是装晕,是真晕。
他找来太医为其诊脉,太医道,兄长全身经脉受创,武功尽失,之所以会做出杀戮的举动,很可能是接受不了自己变成残废的时候,得了失心疯。
殷景龙才不相信兄长杀人是因为他疯了,从他心思缜密地计划好重逢後调换身份这件事来看,他不仅没疯,反倒比以前的心机城府更深了。
于是,他命人为兄长量身打造一具冰棺,然後又让含玉亲眼看着他将她心爱的夫君装进了冰棺。
含玉一直将他当作杀族仇人,前世的她又被殷景龙关在地牢里受苦,她对殷景龙的恨意越来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