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道歉,”靳森语气轻松,“来,踩一下。”
季瓷低头看了眼那扇关到她脚踝的卷帘门,学着以往的靳老板,擡脚踩在正中间的拉手上。
看着觉得不费劲的动作,换她来还真有点难度,可能是太轻了,季瓷第一脚没踩下去,她的牛劲上来了,另一只脚悬空起来,把全部的体重压上去,卷帘门“哐”一下落了地,她重心不稳晃了一下,搭住了靳老板护在她身侧的手臂。
“这麽重?”季瓷站稳後松开他。
靳老板收回手:“计划换个电动的。”
四月底的夜晚,气温上来了,即便夜幕四合,穿着单薄的衣服已经完全不冷了。
季瓷今天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蓝色针织衫,衣袖很长,为的是防晒,盖住了手背。
她手指捏着布料,刚才那一处压在了靳森的手腕上,毛线很软,碰一下就像是染了体温。
他们影子挨在一起,一高一低,靳老板虽然可以自主行走,但速度有些缓慢,单拐点着地面,“哒”一声,“哒”一声,像蚂蚁挪窝似的,一步一个脚印。
季瓷同样慢慢的骑着电瓶车,双手把着车头,企图在这种缓慢中找到稳定的平衡。
她的馀光看着靳森的影子。
之前的话题太过沉重,季瓷想起了她的姥姥。
亲人的离世是一生的伤痛,像盛夏的雷雨,暴烈的冲刷後是漫长的潮湿。
“最近都是晴天。”靳森突然冒出一句。
季瓷偏头看他:“因为腿不疼?”
靳森:“看的天气预报。”
季瓷:“……”
“最近都有点麻木了,腿不疼腰疼,明天打算去社区医院扎两针。”
靳森稍微挺了下後腰,整个人看起来十分僵硬。
季瓷建议道:“病床太软了,其他应该没什麽太大问题,如果想针灸的话……等一周後吧。”
“一周後啊,”靳森算了一下时间,“五一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排上陈医生。”
季瓷说:“看来你是那里的常客。”
“没办法,”靳森无奈道,“干我们这行的——”
话音戛然而止,或许是突然想到他已经不干这行了。
只好叹了口气。
车子轧过减速带,季瓷颠了一下。
她从窄窄的小门进去,又扭头看着靳老板跟上来。
“靳老板,”季瓷的视线落在他打着石膏的腿上,“别怀疑自己。”
靳森擡了眼。
“我在大学军训的时候,老师带我们宣誓:‘敬佑生命,救死扶伤’。然後又说:‘以上誓言,源于心,践于行’。我想军人也是一样的。”
季瓷的声音很轻,像是连带着过去的回忆一起,一字一顿,认认真真。
她说完,笑了笑,月光落在她肩上。
“问心无愧就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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