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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害命野狐驿(第2页)

真是阴沟里翻了船。

十日之前,他一接手这队流人,便盯上了那个蓬头垢面犹难掩殊色的乐家小娘子。

名册里录着,此女刚过及笄之年,尚未婚嫁,乃太医署医正乐怀良之女。

永徽六年冬,王皇后被废为庶人,王家满门也以谋行厌胜之罪被抄家弃市,就连曾侍奉皇后的宫女、宦官都被杖毙于冷宫。

这乐怀良也是个倒霉蛋,废后无子失宠,他因早年常奉命为废后调理身体,也被划入“王党”。王家倒台后,他很快被弹劾“诊脉失准,用药迁延,致圣人风疾加重”,竟被以唐律中最严酷的十恶之罪连坐全家。

后来,因其门生故吏冒死上书求情,大理寺才改判:除乐家三岁幼子与八十岁老母免罪,其妻妾女眷没入掖庭为奴,男丁则被分散流放至边关各军镇,充为苦役。

这乐小娘子原本应随母亲姊妹一同入掖庭舂米洗衣,却在狱中写了血书求随父流放。

这泣泪如诉的血书辗转传入宫中,圣人见其辞意恳切,又闻长安百姓皆叹其孝行,便破格下旨:准乐家小娘子随父流徙张掖,以全其孝,亦示皇恩。

张五听说这事儿便嗤之以鼻,这些官家娘子,还以为流放是踏青游春么?如她这等颜色,岂能清清白白、活着走到甘州?

或许行到雍州、陇州这等大邑时,那些解差还有些收敛,且这些犯官身上也还藏有些金银细软,尚可行贿求个平安,但等行至凉州,身上早已被榨得涓滴不剩。

没有油水,自然往身子上打量。

而且,这些流犯虽然没有上头发话善待,但沿途若有亲族好友的,也会有不少人特特赶到官道旁塞钱关照,但这乐家的小娘子许是家族人丁单薄,边关无人,并无人照会张五。

张五也暗暗瞧了几日,确信这乐小娘子身上连根银簪子都没有了,一身粗麻襦裙,沾满沙尘,连花钱跟差役换几个麦饼都无法,原本丰润柔美的身子瘦得如苇草,颇有楚楚之态。

大唐以丰腴为美,张五却不同,他个子矮小,时常被人嘲笑“张寸钉”,很是偏爱那等柔弱风姿,这乐小娘子如今瘦骨伶仃,其余差役皆嫌弃其脏臭丑陋,反倒被他视作囊中之物,就等着到这野狐驿好亲香亲香。

加上她那老父,前些日行至姑臧县南的马城河渡口时,竟不慎翻船淹死了!

岂非天助他也?

这些同行的流犯里,虽还有这乐小娘子的亲叔父在,张五却浑不在意。

她那叔父懦弱如犬,一路见侄女被言语狎弄、动手轻薄,屁也不敢放一个,反倒还不要脸面地抢夺张五高兴时随手丢给乐小娘子的糜饼充饥。

更是个没卵子的烂怂。

这不,眼看明日一早便要至西城驿交割,张五便故意鞭笞驱赶流犯,强令这些罪臣日行七十里,提前一日赶至野狐驿,便是要争这一夜的空隙,成就好事。

其余流犯与差役此时早已累得形同死狗,这里的老驿丞更不足虑……何况,野狐驿周遭二十里杳无人烟,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正是张五精心挑选的“好去处”。

但没想到,这一路任他摸手掐脸都逆来顺受的小娘子,被他强拽入这土屋后,竟如雌虎般又踢又打,张五刚探手扯她衣襟,此女竟敢反手一记耳光劈面掴来,呵道:

“兀那田舍汉!尔敢污我清白!”

张五愕然间,腿部中间又遭她膝撞数下,痛得不由蜷身闷哼。

他使唤来帮忙的两个下役赶忙扑来摁她,竟也被她乱蹬乱打踹翻在地!

“贱婢作死!”张五忍过痛意,恼羞成怒扑来,捂住她口鼻,揪住她发髻便往墙上撞!

乐小娘子被撞得头破血流,却还猛地抬头啐他一脸血沫,昂首扬声道:

“我乐氏一族,自春秋卫国始封,昔日乐羊子伐中山而封灵寿,乐毅相燕以弱击强,乐进随魏武公南征北讨!至贞观年间,祖父讳仲明公掌太医院事,为太宗皇帝诊脉问疾,御赐‘医圣手’金匾悬于府门!累朝以来,文能拜相,武能封侯,医能侍御,青史昭昭,日月可鉴!尔等犬豕豺狗之辈,也敢轻辱我乐家贵女?”

张五根本没听懂她叽里咕噜在说些什么,怒喝一声就要再行不轨,她却不知何时已咬毒自尽,顷刻间七窍溢血而亡。

争斗中,张五脸上被扇得肿了起来,还有好几道血痕,裆部更疼得犹如蛋碎开裂一般。

回想方才的狼狈,他阴鸷地扫过地上那张被污血覆盖、死不瞑目的可怖尸身,终究不解气,又恨恨地呸了一口。

死得这般腌臜模样,倒尽了他的胃口。

算他倒霉,且先处置这尸首要紧。

他目光转而看向两个不成器的下役,恶声道,“嚎什么丧,这贱婢自寻死路,吞了暗藏的毒药,干爷们鸟事?老子连她根毛都没碰着,她就死了!赵庚,寻块破布,把她脸上的血擦了;刘甲,你去寻张破草席来,裹紧点,趁这黑天风紧,速速抬出去处置了!”

说完,他锵地拔出半截短刀,阴森逼视二人,“都把嘴闭严实了,谁敢漏半个字,我剥了他的皮。”

赵庚刘甲唯唯诺诺。

片刻后,木门“吱嘎”一响,被人小心翼翼地拉开一道缝隙。

四下很安静,除了无休无止的北风刮过与天上那片凄凉沉默的月光,便唯有粗布摩擦的窸窣与沉重拖拽的闷响,在深夜里回荡。

三个鬼祟的身影抬着一卷用破旧苇席草草裹缠的长条物件,仓皇穿过驿舍后头那空旷无人的场院,朝与后门相连的厩院而去。

草席尾端的缝隙里,无力地垂下一绺沾满尘泥与暗红血痂的枯涩乱发,随着那三人越来越快的步子而晃动。

赵庚刘甲一人抬头一人抬脚,两人不比张五,是头一回谋害人命,心中紧张,只顾埋头疾走,故而不曾察觉,这具被草席遮蔽的女尸,依旧圆睁着血目,但那涣散的瞳仁深处,似乎有极其微弱的幽光,忽而一闪。

仿佛这双眼,又活过来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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