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独独仅剩方轻茁迟迟未表态,两颗眼珠子在这几人间阴测测徘徊,不知在琢磨什麽。
“怎麽,某人不敢玩?”沈千澍轻飘飘地使激将法,“那就咱们四个玩好了。”
段然配合道:“我正好收藏了不需要dm的四人本,还是情感本。”
“谁说我不玩了。”明知有坑,但方轻茁还是上鈎了。
顾钦执行力强,迅速建好了房间邀请大家加入。
分好角色卡,骆姝有些为难地看着眼前剑拔弩张的耍赖场面。
因角色分配不公闹罢工的方轻茁和斥责他没有契约精神的三人组。
“有黑幕。”方轻茁激动得让折叠椅嘎吱作响,语气里也带着鲜明的不服气,“凭什麽沈千澍能演骆姝的未婚夫,而我只能演路人甲。”
沈千澍慢条斯理地拂拂冲锋衣上沾染的炭灰:“系统自动分的,要怪就怪你手气不好。”
“就是,怕输就别玩。”顾钦适当煽风点火。
段然也冷哼一声:“就这,还开游戏公司。”
“别站着说话不腰疼。”方轻茁怒指俩帮凶,“他沈千澍抽到好角色是偶然,那你俩分别拿到前男友和青梅竹马的身份卡也是偶然?我看你们就是串通好的。”
段然摊摊手:“游戏而已,你还当真了。”
方轻茁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被这夥入室抢劫的强盗气得生疼,他怎麽能不当真,剧本里,骆姝可是左一口老公右一口老公地喊沈千澍,他本人都没这待遇。
争辩声把四周的看热闹引来,骆姝嫌丢人地直往领口里缩,她没想到一个简单的剧本杀游戏竟会演变成骂战。
吵闹还在持续,周遭的指指点点也在继续。
终是忍不住,骆姝怒其不争地猛拍桌子:“不许吵了,赶紧玩完这局回家。”
见她放了话,四人立刻安静下来,像做错事的青春期男生,但表情又是坚决不肯认输。
第一轮推理,被嫉妒冲昏了头脑的方轻茁就展现了惊人的栽赃陷害能力,逢谁就逮着谁咬。
“我百分百确定凶手是未婚夫。”方轻茁擡高音量,手指重重戳在屏幕上找到的证据,“他一直遮遮掩掩的,摆明了做贼心虚,谋财害命。”
沈千澍嗤笑:“某些人自己嫌疑最大,倒会先发制人。”
他不动声色地把自己的露营椅往骆姝那边挪了半寸,“老婆,你觉得呢?”
老婆二字成功点燃了方轻茁心中的怒火,腾地一下窜上天灵盖,要不是有骆姝盯着,他差点掀桌,极度的隐忍下,腮帮子都变了形:“我一个路人甲有屁的嫌疑,倒是你,把嘴巴给我闭严咯,别占骆姝便宜。”
骆姝挨得近,明显察觉到方轻茁抖得厉害,到底是不忍心他气坏身体,偷摸着伸手覆在他放在膝盖的手背上安慰,直至镇定下来,她才积极,客观地分析自己找到的线索,试图把局面拉回正轨,却发现眼前的四人心不在焉,根本不关心故事线,顾钦在瞪方轻茁,段然忙着把烤焦的食材统统丢到方轻茁面前,方轻茁则是悄悄用鞋尖踩住了沈千澍的冲锋衣下摆。
不知不觉来到第一轮投票,场面混乱不堪,方轻茁连中三票出局,他垂首气笑,活了二十多年,玩游戏就没这般窝窝囊囊的输过,一时间不爽堆砌至顶峰,撸起袖子就是舌战群儒。
“哇,还不承认你们是串通好的,呸,卑鄙小人,输不起就玩阴的。”
“论卑鄙,我们哪比得过你啊!”
“就是,玩不过就泼脏水,懂,是你方轻茁一贯的作风。”
“啧啧啧,急了。”
骆姝本想劝两句,发现压根插不进话,是堵住耳朵都无法忽视的聒噪。
“够了!”她猛地站起来,长发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只是一个游戏而已,早知道你们这样,我就主动请缨当凶手,把你们都灭口了!”
这句话让四个男人同时愣住,周遭的气温骤降。
短暂的沉默後,方轻茁小心翼翼地扯扯她衣袖:“那还玩吗?”
“玩个屁,回家。”
入了夜的卧室,骆姝过了一遍明日工作安排,在确定无误後将手机打开睡眠模式扔在枕头边:“关灯,睡觉。”
方轻茁没动,他素来得理不饶人,更何况没理呢:“今天,我吃醋了。”
“那是你的事。”骆姝若无其事地解开头绳,抖了抖长发散开躺下。
“你也欺负我。”方轻茁低声控诉。
“我欺负你?”骆姝淡淡道,“不是你自愿为我做的吗?”
乞怜未果,方轻茁这次是真伤心了,钻进被子背对着她:“我有情绪了。”
结果等了两分钟仍没有等到下文,再也坚持不下去,一把掀开被子坐起来,拉着脸俯瞰她,“我真有情绪了,你亲亲我我就不闹脾气。”
“那你今晚就出去睡沙发,冷静冷静。”
没有台阶下,方轻茁果断下床,快步走到门後,刚摸上门把手就後悔了,想起骆姝还在生理期,摁下照明开关,一路摸着黑爬上床,从背後环抱,掌心紧贴她肚皮。
“冷静好了?”她问。
方轻茁不假思索:“嗯,你半夜渴了要喝热水,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