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带来的军队已经取得胜利,没有再继续前进是在等裴应观和元空对战的结果。
裴应观已经浑身是伤,但元空状态更差,胸前正中一剑,只差一寸就被捅穿心脏,如今还能喘气全靠入道境修士的体质硬撑。但他背後的怒目金刚已经溃散,本人也是靠着僧杖才勉强站立。
他凶恶地看向裴应观,用尽最後的力气向他冲去,浑身的灵气连同他的身体都处在爆炸的边缘。
裴应观一个闪身,出现在他面前,左手捏碎了一个符。
剑光闪烁,元空的心脏被洞穿,他即将爆炸的身体迅速软下来,周身狂暴的灵气也恢复了平静。
裴应观松了口气,但也正在这时,一缕信号烟在他的眼前升起。信号烟由灵气构成,升到半空後,神都城内所有修士都听到了元空的传音。
裴应观愤怒地拧断元空的脖子,但是为时已晚,传音已经无人能阻。
“太子带兵谋逆,速来太初宫救驾。”
“可恶!”裴应观怒不可遏,但事已至此,他也无能为力,便扔下元空的尸体,极速前行,与太子汇合。
萧婉儿睡得正香,被元空的传音吵醒。
“这可真是忠臣啊,宁愿把所有凤鸣卫拉下水也要保住女皇,”她说着,感觉到了明显的饥饿,“师弟,你饿吗?”
“饿。”回答只有一字,但是怨气明显。
“哎,师父就不能给整个院子布个困阵吗?至少让我们能做饭啊,”她非常委屈地大声嘀咕,“等别人送饭要等到何时啊?”
柳鸣音看过来,一脸认真地建议道:“师姐不如与我一同打坐吧,入定後就不饿了。”
凤鸣卫衆人得了传音,大部分人都暂时观望,也有小部分忠于女皇的和反对女皇的打了起来。丁四队队长杀死拦路的副队长後面色阴沉地飞掠进宫中,直奔流云所在之处。
“流云,你在做什麽?你大徒弟谋反,二徒弟三徒弟不知所踪,你就这麽坐着?身为陛下亲封的统领,你竟然任由太子谋反?”
流云站起身,缓步走向他。他以为流云这是要镇压谋反,面上带了些笑意。
“这样才是,身为凤鸣卫统领,当然要忠于陛……”
话音未落,一柄剑就穿过他的心脏,让他一击毙命。他倒在地上时,笑意还未褪去,眼中也刚生起一点疑惑。
流云一路走到女皇寝殿前。张易之本已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看到流云後长舒了一口气。
“仙长来了,在下便也放心了。”
“张大人先去休息一番吧。”流云顺势应下了张易之的话,将他调离寝宫门前。
天色微亮之时,太子带着太平公主丶数名大臣和一衆士兵赶到女皇寝殿前。
张易之闻声扶着女皇走出来,指着太子怒骂:“我早便说你有谋反之心,今日果真应验。你若不想亡于仙人之手,就老实退兵,引咎自尽,不然你们所有人都会被流云仙长镇压!”
“哈。”
场面很安静,大家都默不作声,只有裴应观没有忍住,笑了出来。
“放肆!”张易之怒喝,“当着自己师父还这般忤逆无状!”
裴应观笑得更大声了。好不容易笑完,他才对张易之说道:“张大人,你猜我先前是怎麽知道你要构陷太子的?”
恰在此时,流云让到一边,摆出任由太子等人上前的架势,张易之方如梦初醒,脸色煞白地看向流云。
“流云,你什麽意思?你竟敢背叛陛下?上官婉儿呢?诏书呢?”
上官婉儿捧着诏书走上前,展开诵读。但诏书内容却不是对太子的惩罚,而是女皇因病重无力治国,传位于太子李显。
“你竟然矫诏……”太子带来的大臣没给他继续指责上官婉儿的机会,一个老臣拄着拐棍上前,拔出流云佩在腰间的剑,将张易之通了个对穿。
一代佞幸,就此殒命。
“张柬之丶崔玄暐丶敬晖丶桓彦范丶袁恕己……怎麽,连朕亲自提拔的臣子也要造朕的反了?”
“并非如此,”张柬之回答,“太子发现张易之丶张昌宗兄弟阴谋造反,臣等奉命将其诛杀。因怕走漏消息,未事先禀报陛下,反叫张易之倒打一耙,还请陛下恕罪。”
女皇看向人群中的太子,“逆贼既已伏诛,你便回东宫吧。”
裴应观便走上前来阻止:“太子焉能再返东宫?当初天皇将太子托付于陛下,而今陛下已老,他亦已年长,天意民心,早已思念李家。衆臣不敢忘怀太宗丶天皇之恩德,故尊奉太子,诛灭犯上作乱之逆臣。望陛下传位于太子,以顺应天意民愿!”
衆人一齐高喊:“望陛下传位于太子!”
女皇看着对她满是仇恨的裴应观丶盼着她退位的太子丶护在太子身边的太平公主,又看向拱卫着太子的衆臣与军队,意识到自己大势已去。她颓然地叹了口气,返回自己的寝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