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萧爱卿的问题,朕让太子给你解答。”
太子闻言便走上前来,开始了他的分析。
“前朝时,修士从不入朝为官。自则天皇後创立凤鸣卫以来,大量渴望效忠大唐的修士加入凤鸣卫以及後日的神龙卫,成为我大唐之臣。这些成了臣子的修士,便不应看轻普通人的律法,更不应凌驾律法之上,萧副统领以为本宫说的可对?”
“没错。”
“认为没错就好,”太子突然换了副恶狠狠的态度,“那萧副统领是拿来的胆子把先帝的长子直接诛杀的?”
萧婉儿立刻道歉:“陛下恕罪,当时情况紧急,臣一时没有想到。”
她姿态惶恐,但不想皇帝根本对此不以为意。
“无妨,平叛为上,有所牺牲也正常,”萧婉儿暗中呼出口气,又听他一脸和蔼地询问道:“朕听说,诛杀韦氏那晚後,你就与你师兄决裂了?”
“回陛下,确有此事。裴大人违反门规,私自将门内绝学传给他人,臣因此与他恩断义绝。”
“虽说是有门规在前,萧副统领这般对待同门,是不是过于凉薄?”太子在一旁为裴应观说话。
萧婉儿便知,太子定是没安好心。
“回殿下,裴大人所犯门规,按理说应当废除修为丶逐出碧云观,臣当日只将他逐出碧云观已经是网开一面。”
萧婉儿解释完,又特地点了下裴应观:“裴大人,下官刚刚所言,你应当知晓吧?”
裴应观心中挣扎,终究还是艰难地低头承认道:“我知晓。”
萧婉儿继续话头转到太子身上。
“所以殿下,裴统领也承认,臣非但不凉薄,还念在昔日曾为师兄妹的份上放了他一马。事已至此,现臣只愿我们两方能各安天命,共同为大唐效命。”
萧婉儿能清楚地感觉到来自对面的那股厌恶的视线。她还知道视线的主人是谁。女皇丶韦後丶安乐丶上官婉儿丶太平公主,还有她,都逃不过这股视线的窥伺,从最初的隐晦嫌恶到最後的公然仇视。
萧婉儿只觉得恶心,她感觉自己被看成了一盘菜。
皇帝的话阻止了萧婉儿接下来可能发生的殿前失仪之举:“都是同一个师父教导的师兄妹,能有什麽生死之仇,今日朕便做个见证人,碧云观第子裴应观正式回归。”
皇帝下令,萧婉儿能说什麽?只能同裴应观一起行礼,共同道:“谢陛下。”
皇帝很满意,又指了指这三个偷学者:“这三人既然已经修习了你们心法,先前又只是普通人,便也拜入碧云观门下。”
皇帝有命,萧婉儿固然对这三个偷学者极度不爽,也不得不接收。
“臣回去便将此三人记入师兄名下。”
“好,萧副统领大气!”皇帝非常高兴,一高兴就开始絮叨,“你和裴统领皆是我大唐肱骨,又出自一门,默契无人可比。这几日看你们二人形同陌路,朕这心也焦急啊。如今你们能和好,朕心甚慰。”
皇帝都说成这样了,做臣子的自然不能在一边傻看着。现碧云观六人,全都跪在陛下面前,各种向皇帝表忠心。
皇帝很是感动,留下一句“愿你们齐心协力维护大唐安全”後离开。人刚走,宣政殿立刻便冷下来。
“若无事,臣便带着新人告退。”萧婉儿冷冷地看着太子。
“有事。”太子说着,拿出一道圣旨:“陛下下令,凡所有门人均在神龙卫的门派,其门派由朝廷管理。本宫正是这个管理者。”
萧婉儿的手已经悄悄摸在刀柄上。
“以後,碧云观住持是裴应观。至于萧副统领,陛下和本宫给了你两个选择:一是按旧日之约与裴统领结为道侣,获封郡夫人;二是赐李姓,记在雍王名下,封为县主,号和静。”
“太子可是以为我从不读书?”萧婉儿心头火起,早在唐初便有一个和静郡主,此人在玄武门之变後就一直长于掖庭,出嫁後除了生三子外再无其他消息。
“萧副统领可以选择做郡夫人的。”
话音刚落,萧婉儿的刀便压在太子的脖子上。
“你应该知道你的所作所为会造成怎样的後果吧?”
太子满不在乎:“大唐是李家的,你们修士也只能是我李家的。那麽,萧副统领是要抗旨吗?”
萧婉儿放下刀,将令牌交了上去。裴应观立刻拿过令牌,可任凭他怎麽操作,令牌愣是丝毫反应都没有。
“怎麽会这样!”盼了很久的东西一点作用都没有,他已然有些崩溃,“师妹,是不是你动手脚了?你何必如此,等我们结为道侣後我的不就是你的?”
“蠢货。”萧婉儿的一个词打断了他又臭又长的话,“住持令只会承认真正经过上代住持考验评估後确定的继承人。通过强权抢夺住持令的人永远不会被它认可。”
眼看着两个人已经快要炸开,萧婉儿又加了一把油:“住持令牌给你了,我选择做雍王之女丶和静县主。柳鸣音,我们走。”
柳鸣音立刻跟上,宣政殿内只剩暴怒的太子丶崩溃的裴应观和三个一脸茫然的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