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有艾滋,你不怕吗?”他问到。
池今今言,“据我所知,普通的握手,是不会传播艾滋的,所以我怕什麽,你又不是洪水猛兽,你是我的当事人。”
男人笑了起来,可眼里却泛起了泪光,他说,“当了十几年的洪水猛兽,第一次听到有人说我是个人,你不嫌弃我脏吗?不怕,我弄脏了你的手?”
“你的手那麽干净,怎麽会弄脏我的手呢。”池今今道。
男人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眼泪一滴滴落下。
他缓缓擡起手,微颤的握上了池今今的手,但他也不敢握全部,只是轻轻握了了她的指尖。
男人哽咽了起来,说,“我得艾滋,不是因为乱搞才得的,是王涛,他骗我们,说去卖血不仅能得到一大笔钱,还对身体好。我们就把血卖给了他的一个朋友,後来他的朋友因为私自买卖血液,被抓捕归案,而我们因为用了同一根针管,所有才得了艾滋。”
“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和我一起卖血的人,都已经被艾滋折磨的相继离世,我千里迢迢来到这里,一是为了要回我应得的钱,二是我要替那些无辜枉死的讨个公道,完成他们的遗愿,让他付出代价,凭什麽我们的人生一个个被毁,而他却过得逍遥自在。”
四周的人一听,议论声纷纷少了起来,那些嫌弃鄙弃的眼神,此刻有同情,有吃惊,也有质疑。
池今今道,“您放心,我一定帮你讨回公道。”
“谢谢。”男人感激不尽的说着。
池今今开始着手这件案子,但是告他钱容易,可是当年卖血一事,倒是挺困难。
王涛当年做的天衣无缝,所以以至于当年东窗事发,抓了那麽多人,却一点也没牵扯到王涛。
如今时隔十几年,当年的证据也是微乎其微,唯一的办法,就是请当年的另一个主犯,说服他出庭作证。
于是回去後,池今今就拜托了南序秋。
南序秋答应了池今今,第二天带着她去见当年的另一个主犯。
可是不管池今今怎麽劝说,对方却一直装傻充愣,说,“我该交代的已经交代了,你们自己去调查卷宗就是,还跑到我这里来问东问西的。”
池今今没想到对方还挺有义气的,被关了这麽久都还处处护着王涛,不流露出半点马脚,说的话密不透风的。
但这样,叫池今今很是头疼。
如果不能让当年的事情真相大白,只是简单的要回钱,池今今并不想要这样的结果,她也知道更不是大叔所想要的结果。
“别担心。”南序秋看她愁眉不展的样子,揉了揉她的脑袋,说,“我有点办法。”
“真的?什麽办法,要不,你告诉我吧,我来做,这样也不耽误你工作。”池今今道。
南序秋言,“这事儿,还真得由我来。”
“好吧,那谢谢你了,感觉我每次办什麽案,都是你在帮我。”池今今都有些惭愧了。
南序秋笑言,“谁叫我们是夫妻呢,夫妇一体,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我的事情也是你的事情。”
池今今点头。
几天後,那个油盐不进的人,居然真的愿意出来作证了。
池今今很好奇,南序秋究竟用了什麽法子。
但是案子急,她只能先搁着。
开庭後,王涛一开始对池今今他们是满不在乎,一副轻蔑的姿态,对当年诈血的事情,毫不认账。
但证人出来後,他整个人都立刻不好了。
对方还在发言时,一旁的他突然就冲出了席位,上去就给了对方一拳,道,“王八蛋,你出卖我!”
“明明是先出卖的我,狗日的!”
两人扭打在了一起,还是狱警上前,才将两人扯开。
最後这案子,池今今大获全胜。
“之後,您要怎麽办?”池今今担忧着眼前的人。
男人道,“把王涛赚得那些黑心钱,给那些枉死的兄弟们家里送去。”
“对不起,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池今今惭愧道。
他道,“池律师,你已经做得够好了,你了我最大的一个心愿,从此我在这世上,也就没有什麽难以闭眼的遗憾了,我真的很谢谢你。这些年来我一直都在黑暗的角落你,你像一束光一样照了过来,让我知道,这人间还是值得来走这一遭的。”
男人对她笑了起来,这是池今今接他的案子,和他相处了这麽久来,第一次见他笑。
池今今和南序秋送男人去了火车站,男人在站门口道,“就到这里吧,谢谢你们的帮助,以後等我死了,一定会庇护你们平安健康,再见。”
死亡在他的嘴里,却是如此轻松,就像一句玩笑话一样。
可是又叫池今今听得心酸。
回去的路上,池今今心情低落。
南序秋握住了她的手,说,“至少,我们让他没有遗憾的离开了,虽然我们救不了一个人的一生,但一刻也是很好的,不是嘛。”
“嗯。”池今今点头,听到他这样说,心里好受了些。
她又好奇,“你是怎麽说服那个人愿意做证的?”
南序秋从旁边抽出了张照片拿给池今今。
池今今看了看,照片上是一个女人和王涛在一起,两人手拉着手举止亲密。
“这是……”池今今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