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臣子,季泽明不能忽视李胤,只能把想对罗三瑥说的话咽回去,对李胤行礼,“拜见太子殿下。”
李胤上前一步,清了清嗓子,说:“本殿已经听尾刀说了,昨天的事情你功劳很大,贝宁临时改变了回朝路线,多亏你告诉了他,而且,使臣督查的事情,也多谢你!”
季泽明抱拳行礼,诚恳的说:“对臣来说,也是很重要的事情,所以臣才会选择那样做!”
李胤:“是让你违背父亲意愿的重要之事吗?”
罗三瑥在旁边不明所以。
李胤看了罗三瑥一眼,继续说道:“你的意思是说昨天的事情你并不是为了帮我,所以让本殿不必在意是吗?”
季泽明的面色未改,直接承认说:“正是如此,殿下!”
李胤眸光微黯,薄唇轻抿,终究没有再吐出一个字。
他身姿挺拔却又透着几分落寞,缓缓转身,衣袂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摆动,与季泽明擦身而过。
罗三瑥看见李胤已经走了,自己也只能向季泽明告辞,追着李胤去了。
看着罗三瑥的背影,季泽明垂在身侧的手悄然攥紧,指节泛白时才惊觉失态,忙松了力道,喉间涌上的涩意还未散尽,眼角馀光瞥见宫道尽头走来的内官,忙擡手理了理歪斜的幞头,将唇边那点怅然抿成平直的线。
“季大人这是往哪去?”内侍躬身问安时,他已换上惯常的温和笑意,指尖虚虚一扶对方手肘:“许久没来给王後娘娘请安,正要去瞧瞧姐姐。”
说罢从袖中摸出个锦盒递过去,“前几日得的南海珠串,劳烦大人先呈给娘娘。”
内侍露出了谄媚的笑意,连忙进去通传。
张内官把太子劫囚的事情完完本本的讲给王後听,本以为王後听到以後,会不高兴,因为这件事太子做得确实无可挑剔,既让齐平国说不出什麽不好,还让陛下对太子刮目相看。
但是,王後听到这件事後哈哈大笑。
张内官有些疑惑,问道:“娘娘,小人惶恐,您为什麽笑得这麽开心!”
王後斜睥了他一眼,缓缓擡手,素白指尖捏起盏中茶盏,轻抿一口,茶水入喉,才不紧不慢地啓唇缓缓说道:“不觉得很有趣吗?”
话落,她将茶盏搁回案几,动作优雅,继续说道:“他为什麽会为了一个普通的内侍做出不符合身份的举动?太子什麽时候这麽照顾手底下的宫宦了?”
张内官思索了一会儿,低声说道:“所以宫中最近才会有奇怪的传闻,说他是不是好男色?”
王後听到这个消息震惊了一瞬,“什麽?”
随後继续说道:“真是让人寒心至极!”脸上带着嘲讽的笑容,手抚了抚自己的肚子,就这样的太子,凭什麽和本宫的孩子争?
王後像是想起了什麽,问了一句:“那个内侍叫什麽名字?”
张内官低声回应:“罗三瑥,据说从小被戏班收养,机缘巧合进了王宫。”
这时,内侍进来通传,说:“大公子到了!”
季泽兰本不想见她这个弟弟,上次使臣宫宴上的事情,她还记得他这个弟弟选择了帮外人,事後还责怪了她一番,但是内侍呈上来一个锦盒,里面的珠串正好是她喜欢的款式,这才让内侍引他进来。
“臣拜见王後娘娘!”季泽明躬身行礼。
季泽兰赌气,没有让他平身,季泽明也没有当回事,自顾自的起身了。
其实两个人小的时候关系是非常好的,但是不知道从什麽时候开始,季泽明就时常流连于花楼,父亲本来对他寄予厚望,但是现在也是恨铁不成钢,至于她,大概是从自己选择嫁给陛下开始,他就慢慢的看自己不顺眼了。
她还记得,自己决定嫁给陛下的时候,她这个弟弟还以为是父亲逼迫她,想要带她逃离季家,但是,那晚她说:“我就是想要嫁给陛下,当夏安国最尊贵的女人!”
季泽明就失望的离开了,从那以後,他们再也不如以前亲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