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衡,你的名是朕亲赐,你可知晓?”
楚广仁说。
“知晓。”
他生于王都,三岁之后跟随侯爷去了鄞州,七岁那年,因嫡系血脉凋零,又被过继到楚王名下,弱冠之年,又重回王都。
换言之,当今的皇帝,只是他名义上的父王。实则是他的亲舅舅。
他这个太子初立之际,引得无数朝臣反对,可是仅仅过去了三年,竟无一人敢再提这件事。
关于原主的一切从他脑子里走马观花的一晃而过。
楚文州头疼欲裂,下意识的止住思绪,不愿再细想,不明白楚广仁为何要突然提起这个来。
楚广仁已经把明黄色朝服给换了下来,换成了一套黑红相间的衣服,缓缓地从上首走下来,站在离他不远处,把右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衡儿……朕已经抓了高家那小子,章侍郎那边,朕自有交代。至于高盛的命……你若是真的想要,帮朕做一件事,朕自然会给你一个想要的结果。”
金殿之上,几条石刻的龙盘在圆柱之上,殿内,两人面对而立,沉默不语。
楚文州不知该作何反应,一条人命,无论是谁的命,在皇帝的心里,都轻飘飘的没有任何重量。
全然不顾,高相国是否会记恨他。
看不成他们狗咬狗,楚文州是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
“陛下想让臣做什么?任由天下人戳脊梁骨的事情,臣已然做腻了,还望陛下另择人选。”楚文州说这些时,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对方,似乎是做好了承担后果的准备。
事到如今,楚王反而没生气,反而饶有趣味的欣赏了一番他视死如归的表情,“朕怎么舍得为难你呢……”
楚文州深吸一口气,“陛下,是你让我走到今天这一步的。”
“此话怎讲,不是你自己选的吗?”
楚王笑得肆无忌惮,“朕何时逼过你?”
楚文州气急攻心,只觉自己三年间,那点儿对楚王微弱的希冀,一并死去了。
撑着走出大殿,楚文州再也坚持不住,多年积病,来得气势汹汹。只觉眼前一黑,双腿一软,直直地往前扑去,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之时,楚文州又回到了自己的寝殿之内,阿翠坐在一旁,瞪着两个肿得核桃大的双眼。
“殿下,你可算是醒了!”
楚文州恍然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冷不丁的笑出了声,引得阿翠一阵惊呼,“殿下,你怎么了殿下?”
“我并无大碍,不用这么担心。”
楚文州用胳膊撑起上半身,感觉头脑昏沉,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差点儿又摔回床上。
“还说没事呢,太医说你,心脉不通,郁气凝滞,身体有亏空之象。”
“许是最近太累了。”
楚文州满不在乎的挥了挥手,“不过不用担心,这件事很快就要了结了。”
“殿下——”
“见过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