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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狗皇帝的程序十分复杂,虽然是他主动召见的自己。
楚文州老老实实任宫女把一件件衣服套在他身上,穿来穿去,换来换去,只为了合乎礼制。
好在尚衣局制的衣服还算轻薄,几层套上,不至于热死人。
一路上,皆是高高的宫墙,天空只有被隔成四四方方的一块。走过一处时,突然惊起一群乌鸦,黑压压的从天上飞过去。
在这里住久了,是要被逼疯的。
楚文州心说。
来来回回的宫女太监,碰见他,都十分恭恭敬敬的闪到一边,低下头,等他过去,又恢复正常,规规矩矩的排成两列离开。
又走了几步,到了勤政殿前,周公公正候在那里,时不时地绕个圈,挥袖砸在一旁同样等着的小太监脸上。
见楚文州到,小太监跑去通传,周公公忙上前,“殿下。”
楚文州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见小太监出来,这才踏进了勤政殿的门。
殿内空旷无比,但由着以红棕色为主,殿内处处透着阴沉和压抑。
殿内的墙上是历朝历代的名人字画,上有红色印章,绕过一扇万里江山图的屏风,皇帝一身明黄色龙袍,就坐在御案后,手里拿着奏折。身后挂着一张辽阔的疆域图。
楚文州走过去,从善如流地跪下,膝盖扣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咚”声,
“见过父皇。”
上首的人半晌不作声,也不唤他起来,不知道又在抽什么风。正巧一阵风吹过屋檐下的铜铃,发出一声脆响。
殿内陷入一阵诡异的沉默。
跪到楚文州的膝盖开始隐隐作痛时,上首的人终于开口了。
“知道朕今天召你来是为了什么吗?”
又在打哑谜。
“儿臣愚钝。”
楚文州心里打鼓,面上却不显。
江州水患,朝堂上已经吵翻了天也没什么结果,不急于这一时半会儿。狗皇帝这么急着召见他,肯定另有隐情。
“户部侍郎之子,今早在永巷被人杀了。户部侍郎急得什么都不顾了,直接上书给朕,要朕还他一个公道。”
简直是平地惊雷,楚文州只觉一阵轰鸣,将他的理智扎了个粉碎。
随后,一阵寒意遍布全身。
他猛地抬起头,险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章霖被杀?!”
“朕记得,你和章霖是至交。”
楚文州沉下身,回道:“是。儿臣同章霖自鄞州时,就是好友。”
章霖此人,是个名副其实的花花公子,爱玩是爱玩,但品行未有不端。
虽说两人能玩在一起纯属是他对楚文州死缠烂打的结果。但两人相识数年,任他再铁石心肠,霎一听闻这一消息,一时之间还是不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