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
可无数的不甘,都淹没在那一句“这也是她所愿”。
师尊所愿,何敢不从?
于是他咽下不甘,满足所有人的期待,成为新一任的玄归宗掌门,南渊的下一代第一人。
又是一年冬,落霜峰上飞雪飘零。
已是掌门的陆无妄眸色冷淡,裹着满身风雪敲响双月殿的门。
“好久不见。”
他垂眼,看向那小心翼翼擦拭着手中平安扣的青年。
那人轻抬眼,却是看也没看来者一眼。
“师兄,别来无恙。”
苏乐予番外
他穿着一袭红衣,长发懒散地披在身侧,端坐在台前时神情是那样的虔诚。
那枚平安扣在他手中莹润闪亮,可那人轻抬起的手上却是遍布烙印,像是火烤,又似是齿痕。
分明是青年模样的男子,可他柔顺披下的发丝中却是掺杂着白。
那双漆黑的眸子不含一丝笑,只是冷淡地,无趣地扫过陆无妄,便收回,继续专注手中的平安扣。
陆无妄扫一眼四周。
依旧是记忆里的模样,双月殿的一切都被保存得完好如初。
他垂眼扫过台前,连那茶盘的中各个茶杯的位置,都和记忆里的如出一辙。
师尊贯爱用的茶杯,也被他放在师尊最常坐下的位置。
真是
陆无妄收回视线,声音变淡:“时限已至,你该离开了。”
苏乐予撩起眼皮,若无其事地笑了下,“不用了,师兄。”
他指尖轻碰在那枚平安扣上,感受到一如既往的灼烧,轻声笑道:“区区五百年,不足以弥补我的罪。”
陆无妄微顿,“你若执意如此,随你。”
“只是你若要赎罪,别再留在这。”
他冷淡的眸子像箭矢,直直地刺向苏乐予。
“这是师尊的地方,别脏了这。”
苏乐予也不恼,只是浅笑道:“师尊扣下我,留我在这受罚,可是不认为我会脏了她的地方。”
他若无其事地勾唇,“师兄许是多虑了。”
目送着那人消失在雪中,苏乐予面上的笑倏地落下。
双月殿的大门被关上,他独坐在安静的殿内,轻阖眼笑叹。
“师尊啊师尊”
“你真是”
低不可闻的慨叹落进尘埃,轻得让人听不清晰。
无愆上仙是个料事如神的人。
她不知何时洞悉到自家徒弟的心思,一直在暗处观察着他的所作所为。
那枚平安扣,是她留下的后手。
而这五百年的囚笼生活,和那日夜不停灼烧神识的刺痛感,是她赐予的痛苦。
这是应得的,苏乐予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