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反正回不去了,不如就往前走吧。”沈相楠安慰自己冷静。
沈相楠脚底有一些发软,他扶着甬道的墙壁,一点点向前摸索。
实在是太刺激了,从入恭廉殿之後,沈相楠觉得自己前十九年活的太普通了。
烛火虽黯淡,起码还是能让沈相楠看清脚下的路,等沈相楠习惯之後,也就没有那麽紧张了,好奇心反而盖过沈相楠的害怕,驱使他向更深处走去。
“楼梯?”
甬道的尽头是深不见底的阶梯,不知通向何方。
这麽深的地方,还要继续往下走,恭廉殿下究竟是什麽东西?需要在这暗无天光的地下进行。
沈相楠顺着阶梯向下走,烛火越往下越微弱,他再次没入黑暗之中。
不知走了多久,沈相楠的脚终于触碰到平面之上,面前是长满青苔的石门。
都走到这里了,沈相楠没有一丝犹豫,用力推开那道石门。
尘土呛得沈相楠连连咳嗽,好不容易推开石门,久违露出的光亮让沈相楠下意识闭上双眼。
等到他能够睁开眼时,背後的石门瞬间重重关上。
沈相楠闻声回头,这是要让他有去无回的程度吗?
“不带这样赶尽杀绝的吧。”沈相楠喃喃自语。
他转身准备继续向前走,石门後是无数高大的书架,布局同恭廉殿很像,却比恭廉殿更高数量更大。
沈相楠随手从书架上抽出一卷卷轴,看起来年岁久远,卷轴已经发黄斑驳,脆弱不堪。
沈相楠将卷轴捧在手上不敢轻易翻阅,生怕下一秒碎成渣。
少顷过後,沈相楠才决定小心翼翼翻开手中卷轴,映入眼帘的字体果然已经淡到需要用心极力辨认。
“天钦十二年……”
这是八十多年前的卷轴了,上面记载的是天钦十二年时发生的一场变法。
这场变法沈相楠听说过,是有人提议平京书院不应该只向世家子弟开放,而是该一视同仁,因材施教,让其他富有才华却不能入平京书院的学子也能受到宣国最好的教育。
这件事的结果随变法之人的病逝而被遗忘,时至今日,唐相重新拾起并完成了类似的决定。
和恭廉殿的归档不同,在这份卷轴的末尾,用朱砂写上了几行世人并不知晓的内情。
恭廉殿奉陛下之命,诺雀宫黄金三十万两,于正月十三前使其暴毙而亡。
沈相楠呼吸一滞,来回确认这一行红字的内容,雀宫才是杀死变法的一把刀,而递刀者是恭廉殿,背後持刀者却是天钦帝。
沈相楠将卷轴放回,向更深处走去,换了另一份卷轴翻开。
这份卷轴也有朱砂写下的几行字,不过这份卷轴的墨迹要比上份清晰许多。
恭廉殿奉陛下之命,诺雀宫黄金八万两,查询唐氏遣女送往闽州後三月动向,明细至饮食起居。
“唐氏?闽州?”
如此熟悉的字眼,沈相楠顺着红字往上仔细查看卷轴内容。
果不其然,这是绥永年间的卷轴。
卷轴里说的唐氏女就是唐梧念,这是恭廉殿调查唐梧念前往闽州後一举一动的卷轴。
沈相楠的後背不禁泛起一层鸡皮疙瘩。
他立即再换了一份旁边的卷轴,面前书架的上的卷轴数目相对其他书架来说少了许多,这应该就是绥永年间恭廉殿与雀宫做下的交易。
恭廉殿奉陛下之命,诺雀宫黄金八万两,查询隶国谢宁之二十生平。
“绥永十八年……谢宁之?”
卷轴上的墨字提供的信息聊胜于无,雀宫最後的答复应该在雀鸟的腹中,没有被记录在这里。
“这里难道和雀宫有关……”
沈相楠将卷轴放回,环顾四周,额间落下一滴冷汗。